明明以前在外人面前,也就是叫名字而已。
韓什麼真人……
韓清瑤一臉不滿,卻是一眼就看穿了,杜一溪就是故意的。
這個人,可真是討厭,明明前一晚氣自己的是她,現在來招惹自己的,又是她。
難道還翻不出她的手心去了不成!
韓清瑤氣氣地起身,一跺腳,刷地拉開推門,從杜一溪身邊擠了出去。不料就在兩人擦身而過時,杜一溪居然條件反射一般往角落避了避,讓開了路,也避免了兩人的身體有所接觸。
真的!
氣!
死了!
韓清瑤頭也不回地走了。
“嗯,大家好好休息啊。”杜一溪刷地一聲關上了船艙門。
阿白看著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毛臉,輕輕地嘖了一聲。
韓清瑤一走,其餘的人更是熟絡,一下子船艙里的氣氛就輕鬆了起來。阿白和熊蘭蘭不約而同地開始往地上鋪布放盤,取菜倒水。
船艙里的氣氛十分愉悅,被杜一溪帶去房中的韓清瑤卻是一臉的不快。
飛舟是杜一溪的法寶,比起客艙的空空如也,杜一溪的房間雖沒有大太多,但是簡單的桌椅床鋪一應俱全。
“昨晚,你一直在忙大陣的事情,都沒好好休息。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兒吧。”杜一溪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床。
韓清瑤走近一看,桌上大大小小的食盒,都是清心堂中適合金丹修士食用,價高味道還行的靈食,床上鋪上了新的被褥,看蓬鬆程度,應該是前不久剛剛曬過或者烘烤過的。
頓時,韓清瑤的氣就消了大半。
杜一溪再接再厲地說了幾句軟話,韓清瑤也就坐下來,拿起了筷子。
一宗之主,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這氣,還怎麼生下去呢……
即便杜一溪不做這些事,韓清瑤也沒有辦法一直生杜一溪的氣。而且這氣,韓清瑤更多的,本也是氣自己罷了。
前兩日,護宗大陣在消停了兩年後又開始崩潰,韓清瑤當下就決定不去小南山了,和杜一溪說了把名額讓出去,杜一溪當時也沒發話,韓清瑤就當她已經答應了。
結果昨晚後半夜,大陣消停了,沒一個時辰呢,杜一溪就說其實沒改名額,還催著韓清瑤去小南山,說石見布好歹也是元嬰期的陣峰峰主,頂一陣子應該沒問題。
韓清瑤最清楚大陣的情況,若是她走了,石見布來頂著,一時不一定能上手。若是她走了,大陣繼續崩潰,也許她回來時不至於沒得救,但是肯定會很麻煩,自然不肯聽杜一溪的去什麼小南山。
結果,平日里什麼事都能有商有量的杜一溪,這次卻格外固執。甚至說出了,如果回來大陣更糟糕,就把趙合宏拖出來一起修,把陣峰其他金丹長老都叫上。
韓清瑤覺得,如果自己留下,根本不至於要到這一步。
兩人起了很大的爭執,怕是這麼些年,最大的一次爭執了。
最終杜一溪還是被韓清瑤質問得沒有辦法,說了,即便這次大陣不再繼續崩潰,韓清瑤從小南山回來之後,也不會再讓韓清瑤一個人這麼累了。這麼多年,韓清瑤為了大陣,已經停在金丹期太久了,這是宗門的事情,不該只是她一個人的犧牲。
韓清瑤當下表示,自己是願意的,願意為大陣,為宗門,就算止步金丹也沒有關係。
這樣忠誠的話,若是在別的宗門,若是別的宗主聽著,怕是要感動不已。
只是杜一溪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卻開口說了一句:“不,你不是為了大陣,也不是為了宗門。”
即便現在已經和解,穩穩坐在杜一溪的房裡,吃著杜一溪精心準備的靈食,韓清瑤仍清晰記得,幾個時辰前,自己被杜一溪的那句話,戳疼了的心窩,止不住的落淚。
是的……
五行宗對韓清瑤再好,大陣之事,也不是非得系在一個人的身上。
韓清瑤恨恨地吃了一大口白水燉肉,即便前晚,自己順著杜一溪的話,終究是哭著問出了“那我是為了什麼?”
最終,依然是沒有得到杜一溪的任何回應。
這個人,真的,真的,真的!太討厭了!
韓清瑤下筷的速度非常快,有些太快來不及咀嚼的時候,腮幫子都包得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