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快啊,口舌之快……阿白收斂了身上的妖氣,竄回之前安置凡俗界小動物的地方,然後將它們轟散開來。
看著小動物們竄向新入門弟子們住所的方向,阿白望了望升起的太陽
,表示,很欣慰啊。
五行宗給招募回來的金丹散修們提供的待遇一直不錯,月月出薪自是不用說,有什麼好事兒也總願意算上他們一份,就連住處,也是給安排的內谷靈氣比較充裕的衡水峰。
阿白雖然是金丹,但是是個實際能力還不如築基後期的金丹,加上它只吃飯不幹活,所以一直和元昭陽住在一處,並沒有自己的居所。用阿白的話來說,反正分給元昭陽的院子有足足四間屋子,她一個人也住不過來,兔子不佔地方,一起住還節省五行宗資源了。
阿白乾完活覺得累累的,之前在凡俗界靈氣稀薄不利於回復靈氣,這會兒回來幹活半天,也該回去休息休息了。倒是元昭陽,不知道得手了不。阿白看了看林棉棉居所的方向,在回去睡和去看看之間掙扎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回去睡。畢竟嘛,在貓與貓糧這種事情上,阿白很難站立場,與其去了想勸,還不如等結果好了。
不過阿白倒是沒想到,等她困噠噠地回了衡水峰,剛進院門準備進屋看看元昭陽回來了沒,就聽得身後自己剛關上的門吱呀一響,打開了一道小縫。
“誰?”阿白驚覺地迅速后蹦了幾步,一面冰盾將小白兔擋得密不透風。這衡水峰住的都是散修,誰家小院沒個兩三重結界,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跟著自己進來了,沒被結界擋住。
阿白一呵之下,剛打開了一條小縫的院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
還不等阿白弄明白這東西究竟有沒有進來,就見院門邊的空氣突然輕微一扭動,一隻大約兩隻小白兔大的毛團,出現在了阿白的視線里。
那毛團上沾滿了泥土,灰不溜丟的,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看了阿白一眼,然後動作靈敏地在院子里走了兩圈,在特定的位置放了幾塊靈石。
直到小院隔絕外界的最強結界被啟動成功,阿白也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這……還是我那愛乾淨,一天要用八次除塵訣的小夥伴嗎?不!我拒絕相信!
“你就這麼看著我?”元昭陽一臉疲憊地在院中就地趴了下來,瞪了阿白一眼,聲音卻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發顫,“給你吃那麼多肉,連除塵訣都捨不得給我用用?”
阿白:“……”縱然阿白神經再大條,此時也看出了元昭陽的不妥。
一道除塵訣落在了泥毛團的身上,那些泥土與雜草盡數消失,毛團露出了她本來的模樣。
那毛團,咋一看,是一隻純白色的成年貓,可若仔細看看,便不難發現在白貓的頭頂偏左耳處有一小團黑橘色花紋,而尾巴尖兒上也有一小撮這兩種顏色的毛,正是一隻三花。
“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回貓了?這是去……殺人埋屍?還是剛吃人埋骨回來?”阿白語氣略有些戲謔,問出的,卻是她最著急想知道的事情。
“她好端端地睡著呢。”元昭陽沒好氣地對阿白招招爪,“你怎麼那麼小氣,多用幾次除塵訣會消耗你很多靈氣嗎?”
“……用一次就乾淨了,再多用有什麼用。”阿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在鬆一口氣之後還是一連送了元昭陽五個除塵訣,“你怎麼回事,連這種基礎法術自己都用不出來了嗎?”
院中最強結界已開,五行宗的大能出於友善也從不會將神識掃過衡水峰,元昭陽也就沒了太多顧忌。
“別說法術,我連激活隱身符,打開儲物袋,都得花大力氣。你當我想變回原形?之前我按你說的,只是舔了林棉棉一口,就靈氣亂竄,靈氣直接外溢擊毀了隱身符,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身體自己就突然變回了貓。”元昭陽有氣無力地用爪在脖子里勾了勾,從毛里拉出個項圈一樣的東西,“要不是帶著它,隔絕了我身上的氣息和靈力波動,恐怕現在整個五行宗都要知道我是妖修了。就是現在我靈力還亂竄著呢,估計還要兩三日才
能變回人身。”
阿白自然認識元昭陽拉出來的那個像是玉石一樣的東西。那是她們路過東海的時候,在一個秘境中得到的。因為這東西本身對隔絕氣息和靈力很有用,所以就做了個手鐲讓元昭陽帶著,當時在北域蒼冥山元昭陽一直以人修身份行走,多一重保障自然更好。不過也是萬萬沒想到,這東西在北域時沒用上,倒是用在了這裡。
“所以你到底弄明白林棉棉身上那香氣是怎麼回事了沒有?”阿白聽了半天,總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麻煩了。
“沒有。”三花貓搖頭,“不過我發現了另一件事情。”
阿白:“……”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就發現了另一個問題,你覺得合適么……
元昭陽並沒有在意阿白的無語,因為她要說出的,是一件困擾了她和阿白許久的事情,“雖然舔了她一口,我弄成現在這樣。但是,我發現,我一直停在築基大圓滿的境界,似乎有所鬆動了。”
“你要結丹了?林棉棉居然是這樣的天材地寶?”阿白簡直整隻兔都要驚呆了。
“不,還不能結丹。我只是可以感覺到,境界有所鬆動。要說結丹,大概還要這樣的鬆動,鬆動個百次,才有希望吧。”元昭陽誠實道。
“就算是鬆動,也很厲害啊!你停在築基大圓滿已經快七十多年了啊!”阿白一臉不可置信,“這麼說來,你只要再舔她九十九次,你就可以結丹了!那你在這裡幹嘛呢!還不快去!”
“不能再去……舔了。”元昭陽有些慶幸自己此時是貓身,縱然說起這個話題,會讓臉上發燒,身上的溫度也漸漸升高,但至少毛臉看不出來。
“為什麼?”阿白完全不明白,又不是要她把林棉棉吃了,不用吃了舔舔就能結丹,解決這個七十年來一直困擾貓的問題,為啥不去。
元昭陽不知該如何與阿白解釋。那混亂的靈力四處流竄,暫時無法使用法術,甚至數日不能恢復人身這些都不是大的問題……一整夜像是控制不住身體一般,只想像一隻普通的貓那般蹭蹭蹭滾滾滾連理智都開始迷離這種事,似乎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
最大的問題是……在阿白的注視下,三花貓微微地顫抖了一下,那陌生的,自小腹升起的陌生感覺,讓她茫然又束手無策,難忍又不辨分明,縱然不知,卻也本能地覺得,即便是相伴百年的阿白,也無法訴諸於口。
就在阿白與元昭陽的話題進行到有些迷之尷尬之時,早晨從熊蘭蘭屋裡出來,準備回自己屋裡正式把被褥搬過來的王茗兒半途一腳踩空,摔了個七葷八素。
“誰呀!在路上挖了這麼大個坑!”王茗兒生氣地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往上一看,卻尷尬地發現,自己居然伸手也夠不著坑口。
也是呢,就算是蹭地貓,那也是築基大圓滿的蹭地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