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陽定睛一看,這一桌,都是客卿。再看看廳中的另外幾桌,有一桌是林棉棉的小夥伴,阿白也坐在那桌。一桌是各峰的峰主長老,還有幾桌都是陣峰的人。
呵,配套還挺全。
是了,除了那個與宗主關係好到同進同出的韓清瑤,還有誰能把喜宴擺進這主峰。就是韓清瑤,這也是逾矩的,只能說是杜一溪就是這樣隨意的一個人了。
“人齊了,我們就開席吧。”杜一溪站在林棉棉身邊,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小玉杯,“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結成道侶,永結同心!”
祝個鬼啊!
果然是攻心之術,自己白日里才與那壞倉鼠爭辯了半天,晚上就看到了這糟糕的一幕。
“不行!我不贊成!”元昭陽鬥不過這幻境里的杜一溪,卻也無法忍受看著這隻壞倉鼠娶了棉棉,只能順著幻境,表示自己的拒絕。最好能拖延一些時間,找到這個幻境的關鍵之處。
元昭陽只知道自己一語既出,熱鬧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卻沒發現,站在杜一溪和小倉鼠中間的林棉棉,眼睛亮了一下。
“元昭陽,你今天又是出什麼問題。”杜一溪心情不太好般蹙起了眉,“明明之前你也很贊同幺幺和棉棉的親事,她們這身嫁衣,還是你給制的。”
什麼?
元昭陽三兩步走到棉棉與小倉鼠身邊,撈起林棉棉的衣袖細看。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棉棉身上這件嫁衣,針腳和煉製的手法,居然真的和自己的極為相近。
有那麼一瞬間,元昭陽幾乎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幻境,而是現實。自己只是失去了前面的一段記憶,出現了記憶的斷層。
不過很快,元昭陽就清醒了過來。
因為在她查看林棉棉身上的衣袍時,旁邊那隻壞倉鼠,也跑了過來,顯擺一般拉著自己身上小號的紅色衣袍,扭來扭去地向元昭陽展示。
這一展示,元昭陽就清醒了。
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是慶幸。
太真實了,自己差一點,就被這幻象給迷惑了。
不過,就算是這麼逼真的幻象,也是有漏洞的。
元昭陽一把推開扭來扭去的小倉鼠,冷笑道:“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贊同她們的婚事,更別提給她們制什麼嫁衣了。”
“哦?為何不可能?還是說,你只是出爾反爾,想要攪和了這場喜宴?”杜一溪不急不慢地問道。
“反正,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元昭陽沒好氣地回了一嘴。
杜一溪卻是緊跟上了元昭陽的這句話:“你不同意什麼?不同意人與妖的戀情?還是不同意同性之間的戀情?又或者是有其他的隱情,你若是能說出個一二來,我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
就在杜一溪慢條斯理像是要不分場合地和元昭陽好好談心之時,元昭陽恰看到一旁的壞倉鼠蹭蹭爬上了林棉棉的肩膀,看著像是要去蹭那軟白小臉的模樣。
如此這般,元昭陽哪裡還有心情和杜一溪好好聊聊。
“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元昭陽一股靈氣擊出,將壞倉鼠從林棉棉的肩膀上轟了下去。
“咦……”杜一溪突然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很快又是一聲,“嘖……”
元昭陽卻沒很在意這兩聲怪音,只因為林棉棉似乎被她剛剛這靈氣充裕的一轟給嚇著了。
即便知道這只是幻境,只是假棉棉,元昭陽還是有些看不得那白軟的姑娘,刷地紅了眼睛,蓄滿了的眼淚,說落就落的樣子。
“我只是打一下它,你怕什麼……”元昭陽忍不住想要安慰棉棉,只是一想到這個棉棉是個幻象,說話就有些彆扭。只是話說完了,又覺得有些生硬,補充道,“我打得很準的,你不要怕,我不打你。”
好吧,並不比上一句好多少……
“那個……”杜一溪幽幽開口。
快要耐心用盡的元昭陽向杜一溪看去。
“所以你是真的不支持……她們這樣的……道侶?”之前還滔滔不絕的杜一溪,現在不知為何,說起話來磕磕絆絆的斟字酌句。
“不支持!”元昭陽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又不是真的杜一溪,哪裡有心思和一個幻象多說。
所以,這個幻象的關鍵點在哪裡?上一個幻象的關鍵點,是珍惜的回憶中,最喜歡的那個小軟墊。這一次幻象是討厭的場景里……最討厭的那個人嗎?
元昭陽思考著,而後視線在話很多的杜一溪和存在感很強的壞倉鼠兩者間徘徊,比較著在這一場景里,到底那個人更討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