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不斷延綿的光亮,一邊是似乎要來捉人的王放。
林棉棉覺得自己站的位置有點不好,不論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她都不想卷進去。
只是,林棉棉沒想到,自己明明迅速後退要遠離了,卻不知怎的,一陣邪風刮來,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吹進了那一片光亮。
同樣被吹入其中的,當然還有一直站在光亮邊緣處的王傳鶯。
“師妹!”
王放焦急的聲音,仿若炸在耳邊,繼而遠去消散。
哎,這會兒叫師妹有什麼用,你倒是早點來呀!
炫目的光團中,受到不明吸力,臨空翻轉著林棉棉被光亮照得留下淚水,不得不緊閉了眼。心中卻是十分後悔,要是在擂台賽后,自己沒換下元師姐那身防禦衣袍就好了,也不至於被邪風就這麼吹了進來。
傳送廣場上,在林棉棉與王傳鶯兩人跌入光中的同時,周圍又一下子暗了下來。
奇怪的光亮與兩人頃刻間一同消失,只留下安靜一如往昔的石像群。
王放匆匆落地,為只差一息的速度懊悔不已,沒有攔住王傳鶯的挫敗,讓他忍不住暴怒著看向四周,質問道:“是誰!剛才是誰吹的風!”他看得分明,王傳鶯是被風捲入了光中,而並非自行進入趕來時,他一心盯著王傳鶯,明明應是來得及阻攔,卻不料有人出手。
這人,是誰,又是什麼目的!
一問下……
自是……沒有人應他。
而就在林棉棉跌入光中的同一時刻,萬儀峰上,一隻全身燒著的火貓崽,突然睜開了眼……
第九六章礁石海
偌大的石室,掩藏於層層禁制之中,不見日月,不點燈燭,此時卻因著室中那燃燒著的火貓崽,亮若白晝。
炙熱的溫度,莫說掏個生雞蛋能立馬烤熟了,就是來只乳豬,燒脆也是幾息的事情。就連布滿陣法的石牆,也已被烤得嘎吱作響,危危矣。
溫度,還在不斷上升,熱度中心的火貓崽,睜開眼,似乎有些困惑的樣子,卻一點都沒受周遭溫度的影響。
山中不知時日過。
當初元昭陽借著林棉棉的氣息,讓止步築基大圓滿期的修為禁錮逐漸鬆動。
但當禁錮漸消,凝結金丹之機近在眼前時,元昭陽卻開始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恐怕這金丹凝成之路,依舊會有些小麻煩。
僅僅一種直覺與預感,元昭陽自然不會說與阿白或者林棉棉聽。不過,她思來想去,還是將身上凝結金丹時用不到的東西,都留給了阿白。也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又沒日沒夜地緊著時間煉了一堆東西,留給了林棉棉……
保險起見,元昭陽將東西拾掇好,與林棉棉定下了一年之期。
一年,總夠自己順順利利,把這金丹凝好了吧,元昭陽如此打算著。
只是元昭陽沒想到,一年,還真不夠。
凝結金丹遇到的,遠遠不是她想象的什麼小麻煩。
宗門的傳授,前輩的教導,甚至當年阿白凝結金丹的經驗,都無法給凝丹中的元昭陽,半分相助。
沒有人,也沒有妖知道,這一年來,萬儀峰上,層層禁制之後,元昭陽究竟過著怎樣的日子。
築基既成,凝丹自然,一縷縷靈氣遊走,歸於丹田,相聚而合,合而漸緊……
初閉關,元昭陽還有些時間觀念。只覺不過十餘日,丹田處金丹已從虛無漸凝為實,算來最多再十日,金丹便可大成。此前的種種所記,樁樁安排,還有那一年之約與離別的不舍,倒像是一場根本不必要的杞貓憂天。
元昭陽幾乎可見,當自己閉關不足一月,便可成就金丹,出現在她們眼前時,該收穫多少的驚訝與喜悅。阿白的那些雞腿豬蹄,應該還沒吃完吧。棉棉……果然出去把那些加急煉製的法器再拿回來精改一下好了。
可想象是美好,現實總是殘酷……
漸顯實體的金丹,卻始終像是差了臨門一腳,久久難以凝成。
這個久久,是數日,還是數月,全神凝丹的元昭陽已漸漸分辨不清。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只差一線,逐漸消磨著元昭陽的耐心。直至有一次,只差的一線眼見著勉力也不可為,元昭陽終忍不住,以不可為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