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是冰靈根的兔子。”眼見著沉默要變異出尷尬,阿白毛爪扣了扣石桌,偏頭望天道。
“對……”嗯,金丹兔烤焦了包子……林棉棉仰頭看向另一邊的天空,“再等會兒,蒸包子就熱了。”
小白兔慢慢地把頭偏回來,眼角的餘光卻是沒漏了林棉棉嘴角的一抹笑意。
“嗷,我雖是冰靈根,火法也用得不錯的好嘛!只是尋常哪裡會用到用火法烤凡俗界的食物,我一時掌握不了火候而已。”阿白氣氣地挽回著形象。
看著白糰子的毛都要炸起,林棉棉卻是忍不住把笑意染上了面頰:“對對對,失爪,是失爪。”
“那你還笑!修士之火本就難與凡俗界物相配,我沒把它們燒沒已經不錯了。”炸毛團羞怒拍桌抱怨,“又不是人人是元昭陽那種能把火法玩得出神入化的傢伙……”
話音未盡,無論是有些炸毛的兔子,還是盈盈笑著的林棉棉,一時都沉下了神色。
是了,這個本該在一見面時便談起的人,她們卻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一直避過了。明明都很擔心,但正因為很擔心,更不知該如何聊起,不知該不該把自己心中的沉重,加註到對方心中本有的沉重之上。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受不住了。
“元師姐,已經閉關差不多十個月了……”先開口的,自然是對結丹所知不多的林棉棉。
一語既出,心慌得連舌尖都開始有些苦澀。
不問,不談,又何嘗不是一種……害怕……
“嗯……”懨懨趴回軟窩的阿白,何嘗不知自己此時應該出聲安慰一下語氣中儘是惶恐不安的林棉棉。
只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般的心情。
“結丹,快則數日數月,慢的,按年算,也是正常。”阿白心知那按年的都是遇著了麻煩不大順暢,只是見自己說出來,林棉棉的臉色便好了許多,也不再多做註解。
“萬儀峰那裡,是安全的吧?霧那麼重,時間長了,沒問題嗎?”林棉棉這些日子,時常在清心堂邊眺望萬儀峰,只覺那霧氣初看時仙氣滿滿,可看多了,卻又給人一種壓抑的緊迫感。就如同,元昭陽是被困於其中一般,讓人不太舒服。
“那霧氣倒是沒什麼問題。安全,應該也可以。”小白兔搓搓爪毛,接著說道,“畢竟是在五行宗內,而且,我也在萬儀峰外圍布了些禁制。如果有人要上去,或者……有貓下來,我都能知道。”
有貓下來?
難怪阿白出門那麼久,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元昭陽出關的事情,原來是有遠程監控的手段。那麼,她一出去,就出去了那麼久,是因為太擔心了,所以沒有辦法在這麼近的地方,日日等著了么……
林棉棉看著自從說起元昭陽,便無精打采倒在墊子上搓爪爪的小白兔,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與自己這麼個與元師姐加起來才相處一月的人相比,果然與元師姐一同度過百年的阿白,更是焦心吧……
“元師姐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林棉棉伸出手,在小白兔的頭頂摸了兩把。
在軟窩裡趴成軟乎乎一灘的小白兔抖了抖剛被林棉棉順手擼了一把的小耳朵,沒好氣地開口:“元昭陽當然不會有事,不過你有沒有事就難說了。金丹期的大妖你都敢摸了又摸,膽子是真的很肥了。”
林棉棉手下一頓,卻見小白兔只是凶呼呼地說著話,並沒有別的動作,連毛爪都沒抬起來,於是笑了一下,又是心安理得地摸了幾把。
“對了……”林棉棉摸著暖乎乎的小兔子,突然想起來個事兒,“我前段時間,遇到過丹峰的柳朧月師姐,聽子惠師姐說……”
林棉棉話還沒說完,阿白剛聽到柳朧月的名字,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直接開口打斷了林棉棉:“柳朧月?她沒怎麼你吧?”
“沒有沒有。”林棉棉搖頭,看著如臨大敵一般的小兔子,卻是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把之前的問題問下去了。
得了回答的阿白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眯起了眼,細細地將人從頭到腳看了兩遍,這才又趴了下來,擺擺爪:“那你接著說。”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後來聽子惠師姐說起,柳師姐和你還有元師姐都走得挺近。只是我……”只是我好像與她不大投緣。最後的話到了林棉棉嘴邊,一時又說不出去。
如果說了這話,萬一阿白和元師姐,就也與自己不投緣了,該如何……
林棉棉有些後悔自己挑起這個話頭。若只是因為自己想從阿白這裡證實一下柳朧月和元昭陽走得多近,反而把自己丟去了她們的對立面……
還好阿白似乎沒有介意林棉棉未盡的斷句,聽著林棉棉沒了聲音,只歪頭看了她一眼,便將話頭接了過去:“柳朧月是和我們走得近,但是她是個有點麻煩的人,你還是別和她走近了。你剛說遇到她,那你覺得,一開始是她遇到了你,還是你遇到了她?”
一開始,那應該是在大平台賣溫靈草的時候。
“應該算是,她遇到了我吧。”林棉棉回憶著那天賣草的情形,回答道。
不知是不是林棉棉的錯覺,她只覺自己回答完后,小白兔看向自己的眼色明顯一凜。
很快林棉棉便知道,這不是她的錯
覺。
“她為難你了?”小白兔翻身蹦躂到林棉棉的面前,端正坐好,整隻兔都透著一股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