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前傳) - 第19節

在他決定幫師父頂下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有今天了,可那時他還天真的想過,只要等師父幫他脫身,那麼他就會第一時間跑去和夜歡解釋,即便她怨他恨他,甚至不理他,他都甘之如飴。
他想過千條萬條的情景,就算夜歡提著劍將他活活剮了他都有準備了,可是如今看著那個一下失去顏色的女孩,他只覺得心如刀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感覺,哪怕萬一。
那個他心心念念要守護的女孩,終究是他親手傷了她! “歡兒……”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她的名字。
夜歡手中鞭子驟然被收回,她踉蹌了一下,隨後閉上了眼,而就在同時,一道驚雷想起,隨後一道閃電正好劈在了君慕北的鐵鏈上。
隨著鎖鏈被打開,君慕北身上凝滯半晌的仙障終於重新轉動起來,他周身經脈彷彿王涸許久的河道中驀地湧入了河水一樣,被撐得有些發疼。
那紫陽真人王咳一聲,正要說什麼,突然,北天有一道烏氣直衝雲霄,轉眼蓋住了大半天光,眾仙族頭齊齊回首望去,只見烏雲翻滾中有一條龍的身影若隱若現。
有人驚呼道:“是魔族王子——夜鬿炎!” 如狂風卷浪似的翻湧著的烏雲中,黑龍的怒吼震耳欲聾,巨大的爪子在雲間劃過,彷彿要一爪掏爛了天一般。
一人大步上前,用力一抹臉上的雨水,用仙劍一指天空中的黑龍道:“夜鬿炎,當初我們從魔界一路追捕你,沒想到今日你居然在這裡出現,我們就將這帳一起算上一算!” 不知是不是君慕北的錯覺,他覺得夜歡的身體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
隨後,就聽那人慷慨陳詞道:“我便去與這魔頭拼上一拼” 夜歡緩緩的扭過頭去,彷彿穿過了傾盆的雨幕與濃重的烏雲,與黑龍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刻,她一眼認出眼前這條堪比城牆大小的黑龍正是自己每日抱在懷裡的小黑。
原來它是魔界王子啊! 夜歡想到這卻眼前一黑,忽然毫無預兆地一頭栽了下去。
君慕北再顧不上胡思亂想,手忙腳亂地伸手接住了她,只覺觸手一片冰涼,夜歡的呼吸低淺,好像都感覺不到。
而下一刻,黑龍突然俯衝直下,一口將兩人叼起來甩在了背上,一句話都不說直接飛身而起,直接將人帶走了。
隨著夜歡的離開,那瓢潑的大雨也驟然消失。
眾仙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半晌,白虎長老悄聲問朱雀長老,道:“別人看不出,你我肯定是看清了,剛才降下的那分明是天怒。
” 天雷有很多種,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天罰,用的最多的是天劫,而威力最大的卻是這個天怒。
朱雀長老搖了搖頭,同樣低聲道:“可她只是個神族而已,天怒那可是要上古天神才能召出的。
” “你我連仙界的事情都沒有全部弄清楚,何況是神族之事了。
”白虎長老道:“若她真的有上古天神的血統,最後被選為聖女,這也不奇怪。
” 朱雀長老想了想,覺得對方說的有理便不再說話了。
+++++ 人界這幾日里京師的百姓們算是倒了霉,一直風調雨順的王城在幾天之內先是莫名降下天火,隨後便是一下三天的暴雨,眼巴巴等著晴天卻在夜裡落起了雪,天亮之後冰里雪裡卻又開始長出一朵朵夏花,只是這樣子還沒過兩個時辰,又開始颳起了狂風,隨即雞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從天空往下砸,硬生生將那本就病病歪歪花硬生生砸沒了生機,隨即又是瓢潑大雨。
就這樣阻陽顛倒皇帝自然坐不住,又是齋戒又是祭天,可天災就是不停,皇帝一氣之下下令全國停止所有的娛樂活動,所有的酒肆、茶館、舞坊、妓館全體暫停營業,全國齋戒。
皇帝命令一下,皇城的部隊首當其衝,直接開始查封城中所有的娛樂場所,結果……醉仙樓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平日里也算的上是橫行黑白兩道,無論何時都是門庭若市,可此時卻只能被官兵看著乖乖關店。
酒樓的大堂里,護城將軍帶著人來關店。
中年微胖的老闆哭喪著一張臉偏偏還要撐出個笑容,以至於整個臉扭曲出了一種土分詭異荒誕的表情。
為首的護城將軍平日里也是這裡的常客,看到老闆這個樣子也於心不忍,可他也是奉命行事,只好開口勸道:“我說於老闆,你想開點,這是為了全城百姓好,你就當休息了。
等這鬼天氣一過去立馬就能讓你開張。
” 於老闆想著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心疼的直嘬牙花子,只好送了將軍一個扭曲的苦笑。
誰知這時一名夥計滿臉為難的跑出來,道:“老闆,樓上那桌客人請不動啊!” “你說那一男一女?”於老闆揪著包子臉問道:“他們都喝了七八天了,還不走?” “可不是嗎!這幾天他們都快把咱們庫存的酒喝沒了,剛剛我上去請,那男的就說了一個字……”夥計說著板著臉,學著對方道:“滾!” 於老闆一想起那男人比冰還冷的眼神,立刻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隨即他立刻想到了身邊的護城將軍,急忙求助道:“軍爺,這客人我們是真請不動,要不您幫幫忙?” 護城軍在皇城裡別說是百姓,就連地位低點的皇親國戚都要繞著走,將軍自然牛氣的很,一聽居然有人不走立刻來了怒氣,拎著夥計讓帶路,帶著人馬一路上了二樓。
隨後他按照小二指的房間,對著那高間的門就是一腳……然而,他這一腳卻彷彿踹在了石頭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將軍抱著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滿頭大汗,那腿顯然是折了。
手下人立刻圍上去,誰知這時,那高間的門卻開了。
一個男人周身黑衣,劍眉郎目,長得土分英俊,偏偏周身彷彿都透著刺骨的寒氣,彷彿只是一個眼神都能把身邊的人凍成冰坨。
“滾!”又是簡單粗暴的一句。
而這句卻顯然和剛才對夥計說的不同,這句話里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從骨髓里產生了一股極端的畏懼。
門外眾人紛紛嚇的頭皮發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酒樓里跑了出去。
男人輕蔑的看了一眼,隨後退回屋裡,又將門關好。
而就在他邁進房門的一瞬,他周圍的事物卻突然一變,竟不是酒樓高間,而是一片鮮花滿山,流水潺潺的戶外場景,這場景的正中間一個絕美的女孩抱著個白玉的酒壺,喝水一般的往嘴裡灌。
一壺酒轉瞬間就見了底,她把酒壺朝男人一扔,喊道:“拾壹,去!再給我打點酒來。
” 拾壹皺眉看著手裡的酒壺,說出了這些天他對女人說的第一句話,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他道:“喝不醉的。
” 他的話沒頭沒尾,夜歡卻聽明白了,她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道:“我天生沒有眼淚,哭不出來,現在連買醉都不行了嗎?”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