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繼續嗎?”小庄轉過頭,怯生生的問道。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陸嬌嬌擺擺手,絲毫不覺得這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是有多麼的可笑。
“是。”小庄點點頭,拿著刀退到了一邊,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張來財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的手被人砍了,滿世界都是血,夢見陸嬌嬌漸漸變得猙獰的臉,那滿地的錢全都變成被砍斷的手指。
“不,不要,我錯了。”張來財不住的搖頭。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鬆了一口氣,抬起手看了看,瞳孔猛烈的放大,只見自己的兩根尾指已經不見了,鮮血滲透草草包紮的紗布,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醒了?”就在他的心裡百味陳雜的時候,身旁的一個聲音立馬讓他頭皮發麻。
“你!”他轉過身,滿臉恐懼的看著陸嬌嬌。
“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我。”陸嬌嬌垂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儼然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樣。
“不,小的不敢。”張來財的聲音都在顫抖。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了你嗎?”陸嬌嬌挑起他的下巴,打量著他那張因為驚恐而越發慘白的臉。
“小的不知道。”張來財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他真的不明白,大小姐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
“你好歹也在司令府做了這麼久,我自然是要念些情分的,不過如果你下次再敢生出異心,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陸嬌嬌捏著他下巴的手越發用力,疼的張來財直冒冷汗。“記住了嗎?”她輕聲問道。
“記,記住了。”張來財點頭如搗蒜,生怕小姐再對自己下手。
“那…你的手是怎麼傷的。”陸嬌嬌問道。
“我,這是我自己傷的,和小姐無關。”張來財的心突突的亂跳,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不,這是你在賭場里輸了錢,被別人砍的。”陸嬌嬌說到。
“對,我在賭場里輸了錢,被人砍斷了手指。”張來財一個勁兒的點頭。
“好,希望你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和手下的人,如果在我和季博衍結婚之前,讓我大哥或者我爹知道季博衍就是周言,你的腦袋也就沒有必要留在脖子上了,知道嗎?”陸嬌嬌冷冷的說道。
“小的明白。”張來財屏著氣,看著她離開,整個人癱在床上,真真感覺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陸凌遠才一回來,就和陸嬌嬌迎面碰上,看著自家妹子臉上沒有半點憂愁,他心裡的擔憂也就少了一些。
“大哥。”陸嬌嬌看見他。徑直走了過來。“你去哪了?”
“去置辦你婚禮上需要的東西。”陸凌遠往後看了看,只見張副官帶著一眾下屬,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那麼兩三樣東西,看那包裝,也是極其大氣上檔次的。
“我就知道大哥對我最好了。”陸嬌嬌小女兒一般的攬住陸凌遠的肩膀,完全不像是剛才發生過什麼事的樣子。
“我只有你這一個妹妹,既然結婚自然得像模像樣的。”陸凌遠多少對這個妹妹是有些愧疚的,所以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他。
“可若那季博衍不願意跟我成親怎麼辦?”陸嬌嬌問道。
“如果是我妹妹看上的人,自然是綁也要綁過來跟你成親的。”陸凌遠說道。
“謝謝大哥。”陸嬌嬌笑的無比明媚,看著陸凌遠此刻的樣子,彷彿想到了他看到新郎時候的表情,心裡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周言是他的妹夫,就算大哥再我行我素,不顧世俗,還能當眾將自己的妹夫搶了去不成。
“傻丫頭。”陸凌遠揉了揉她的頭髮,眼中帶著寵溺。
季博衍回到季家,老管家看見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許是因為他今天的舉動,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不測。
“周叔莫要擔心,我心裡自有打算。”季博衍說這話,無非是讓人安心。
“我也會護你周全的。”老管家這話說的像是在篤誓一般。
“謝謝。”季博衍的心裡十分感動。要說這世界上除了爹還有誰會如此掏心掏肺的對他,那就只有周叔了,所以即便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也該強大起來。
“傻孩子,這麼多年了,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不管你走到何種地步,都不要忘了你娘對你的教誨。”看著季博衍越長越大,越發像極了他娘,老管家的心裡就十分不好受,不管怎麼樣,縱使拼上性命,他也不會再讓衍兒步他娘的後塵。
“我明白。”季博衍點頭。正因為他明白,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頂著上京廢柴這個名頭,不為別的,只是深深把娘的話記在心裡。
“即使這樣,就回去休息吧,接下來恐怕有的忙了。”老管家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蘿蔔依舊站在季博衍的身後,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這人平日里最為怕死,卻總是跟在季博衍的身邊,說起來,也可謂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了。
“你不走嗎?”季博衍挑眉,現下這種時候,呆在自己身邊應該是最危險的,他沒有理由不避開。
“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蘿蔔嗤笑一聲,牛逼哄哄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動作看著竟有幾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