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衍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了,屋子裡靜悄悄的一片,陸凌遠坐在床邊,上半身伏在床上,握著他的手,長長的睫毛如小扇一般覆在精緻細膩的臉上,那白皙的臉上布滿青色的胡茬,儘管看上去如此狼狽,卻依舊是迷人的,縱使哪個女人看了去,也忍不住春心蕩漾。
季博衍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不知是不是睡的太久了,手指有些不聽使喚。
陸凌遠卻格外敏感的差距到了這細微的動靜,立馬坐了起來。“你醒了!”他用手搓了搓臉,草草的掃去滿臉的疲憊。
“嗯。”季博衍應了一聲,隨即想起了什麼,張了張嘴。“救我的人呢?”
“他被流彈傷了背,估計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陸凌遠對他說道。
“我是不是很沒用。”季博衍有些自責,如果不是他沒本事,也不會有人因為救他而受傷。
“誰說你沒用,如果不是你,天機城早就不保了,你是這城裡的英雄。”陸凌遠頗為自豪的說著。
“算了吧,有誰會把一個病秧子當英雄。”季博衍嘆了口氣,全當他是哄自己開心了。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這次替我守住了天機城,可以說是大功一件,如果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盡量滿足你。”陸凌遠一副十分大方的樣子。
“不用了,我對我現在的一切很滿意。”要說想要什麼,季博衍還真是一時想不起來,不過陸凌遠如約回來了,他的心裡很滿足。
“哎!本來還以為你會死乞白咧的要求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呢!你這人還真是無欲無求。”陸凌遠頗有些失望的嘆著氣。
“承諾這種不靠譜的東西,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你若心悅我,趕你不走,你若厭棄我,留你也留不住。”季博衍淡淡的說著。
“你倒是看得開。”陸凌遠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他這話,總覺得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甩了自己,這感覺該死的難受。
“不是看得開,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也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季博衍淡淡的說著。
“不許說這樣的話。”陸凌遠面露不悅。
“周南山那邊怎麼樣。”季博衍坐起身,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
陸凌遠遞過一件青色的長衫給他。
季博衍穿在身上,下床伸了個懶腰,這些天來一直躺在床上,直躺的他是腰酸背痛。
陸凌遠獃獃的看著他穿著長衫的模樣,雖然樣貌並沒有多麼的出類拔萃,卻給人一種很乾凈的感覺,乾淨的讓人移不開視線,這樣的人,是屬於他的,這點讓他格外的滿足。
“看什麼。”季博衍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在他赤果果的目光下難得的臉紅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好看。”陸凌遠抿著嘴角,依舊沒有移開視線。
季博衍聽了走到鏡子前面,對著鏡子照了好半刻,隨即轉過頭來,頗為讚許的點點頭。“不得不說,雖然你平日里粗魯的像個蠻子,這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是啊,你說我撿了你這麼個寶貝,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陸凌遠頗為自豪的說著。
“所以說人要惜福,這話是沒錯的。”季博衍別有深意的看了陸凌遠一眼。
“是是是,再不珍惜我就是傻子。”陸凌遠笑呵呵的說道。
“周南山那邊怎麼樣了。”季博衍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場景,仍然會覺得心有餘悸。
“他違抗了軍令,正在停止查辦。”陸凌遠緩緩地說著。
“這還真是自作自受。”季博衍嗤笑一聲,對他沒有多少的同情,畢竟因為他,死了那麼多的人。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是他該承擔的。
“你就不替他難過?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倆可是朋友。”陸凌遠依舊沒有忘了被囚禁在周南山那裡的時候發生的事,只不過他不提,是怕觸了季博衍的逆鱗,到時候這個祖宗可不好哄。
“我聽你這語氣怎麼酸哄哄的,老實說,是不是吃醋了。”季博衍雙手環胸,靠在鏡子前,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兒的事,眼睛一直打量著陸凌遠。
“我有什麼好吃醋的。”陸凌遠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嗤笑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吃醋就直說,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季博衍笑著揶揄他一句,隨即斂了笑容,十分認真的說道。“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所以你不用多心,如果和他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不會瞞著你的。”他倒也是洒脫,卻聽的陸凌遠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都覺得自己跟只破鞋一樣。
“你幹嘛跟我解釋,我又不是不相信你。”陸凌遠尷尬的笑著,天知道他這幾天一躺在床上,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季博衍和周南山到底經歷過什麼,不得不說,他嫉妒了,這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小心眼兒。
季博衍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打量著他,那眼神直讓他心虛。
“周言,你醒了。”就在氣氛無比尷尬的時候,張副官從門口走進來,看見季博衍站在那裡,心裡十分高興。
“什麼時候回來的。”季博衍有些意外,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候,一向形影不離的張副官並沒有在他的身邊,現在突然出現,自然會讓人覺得意外。
“前幾天,你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張副官也沒有想到季博衍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會那麼厲害。
“這樣的事,也只有這一次就好了。”季博衍仍舊心有餘悸,他這個人惜命得很,可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