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在那裡拌嘴,季博衍覺得無比的滿足,好歹也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能夠回到大家身邊——真好。
相比於季博衍,陸凌遠就好多了,在冷水裡泡了一夜,也僅僅是輕微的感冒而已。不過對手下,他也只能聲稱是泡澡睡著了,畢竟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面子上也實在過不去,這要是讓手下的人知道了,他堂堂少帥大人的面子何在。
偏偏又不能因為這件事去找榮昌藥行的麻煩,這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該死的憋屈。
“少帥,這是二姨太熬的薑湯。”司令府里,張副官端著那碗薑湯沒有放下。
“奧。”陸凌遠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見他許久都沒有動彈,才再次看向他。“怎麼不放下。”
“要不我倒了吧。”張副官猶豫了一下說道。
“為什麼倒了。”陸凌遠的思緒飄的太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二姨太雖然嘴上不敢說,心裡恨您可是恨的牙痒痒的,現在突然送來這個,無事獻殷勤,這裡面肯定有事。”張副官篤定的說著。
“你放心吧,她沒那個膽量給我下毒的,畢竟這次嬌嬌的婚事要由我來操辦,這個時候,她巴結一下我,心裡也會安穩不少。”陸凌遠看的透徹,對於二姨太的為人,他十分的清楚。
“小人之心。”張副官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意識到什麼,錯愕的看著陸凌遠。“少帥!既然你知道了季博衍就是周言,還要他和小姐結婚嗎?”
“不該你管的,就不要管。”陸凌遠沉了眸子,明顯的不悅。
“是。”張副官不再說什麼,他覺得自己真真是嘴欠了。
陸凌遠深深的嘆了口氣,眼下婚期將至,他且先放周言一馬,等到該結束的都結束了,有他受的。
“督軍,督軍。”一個穿著便服的警員從門口跑進來,到達馮定遠身邊的時候,似乎覺得自己不夠體面,於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什麼事這麼慌張。”馮定遠的手一頓,一滴青墨就那麼滴在宣紙上,好好的一篇字,就那麼產生了瑕疵,身旁的學生嘆了口氣,似是在惋惜這麼一副好字白白的被糟蹋了。
“周南山被少帥抓住了。”那人難掩臉上的興奮。
“怎麼會這樣,他們兩個鬥了那麼久,不應該這麼草草就結束的。”馮定遠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悅,他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反常了。
“具體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陸凌遠已經發了消息,會儘快的把人送到軍政府。”那人說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馮定遠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陸凌遠平平淡淡的,不要這麼有出息。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人繼續說道。“榮王爺去了上京城。”
“他去那裡做什麼。”馮定遠的心徹底平靜不下來了,榮狄的野心不止他清楚。就連韓子安也是清楚的很,陸凌遠和榮狄,這兩位均是他的心腹大患,如今一起出現在上京城,這難免不讓人多想。“玄禮可曾回來。”思及此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陳玄禮絕對不能摻合進去。
韓子安一向多疑。這三個人聚在一處,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如果真把他逼急了,恐怕會發生十分嚴重的後果。
“副主席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估計已經快回來了。”那人答到。
“那就好。”馮定遠鬆了口氣。“給長徵發消息,讓他打探一下榮狄去上京城是為了什麼。”
“是。”那人低頭退了出去。
“老師,您這是要…”身旁的學生沒有把話說完。
“我可以對任何事袖手旁觀,但是如果有些人做的太過分了,我這個賦閑在家的挂名督軍,也該儘儘自己的責任。”馮定遠沒有理會滴落在宣紙上的墨汁,繼續低頭寫字。
而另一邊,韓子安聽到陳玄禮回來的消息,依舊沒有任何的鬆懈,畢竟榮狄這次去的目的不明確,如果他真的是去收攏陸凌遠的,那麼他的處境就會變得艱難了。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那個陳玄禮,只要在大選之前能讓他下台,一切都不成問題。
榮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言語,低頭看著地面。
“榮狄去了上京城。”他淡淡的說著,榮安依舊沒有搭話。
“怎麼,我提你的前主子,你心裡不高興的?”韓子安挑眉,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沒有。”榮安依舊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說榮狄是不是去找陸凌遠的。”韓子安繼續說道。
“屬下不知。”榮安如實回答。
“你口口聲聲說我才是你的主子。如果我讓你去殺了他,你會嗎?”韓子安看著他的眼睛。
榮安怔愣了一下,那僅僅片刻間的猶豫被他看在眼裡。“我不會。”他的回答很堅定,即使已經易主,他也曾經服侍過榮狄那麼多年,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前主子,他做不到。
“果然。”韓子安輕哼一聲,嘴角掛著一抹嘲諷。“別再和我提什麼忠心不忠心的,那東西讓人反胃。”
榮安低著頭,沒有半點要反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