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童貞 - 第44節

小鳥飛不過滄海,何成陽以前覺得那是小鳥沒有抵達彼岸的勇氣,如今他才發現,不是小鳥飛不過去,而是滄海的那一頭,早已沒有了等待。
天堂的鐘聲敲破黎明的寂靜,心靈的喧響應和攝魂的心驚,那邊的空氣如此地清新,那邊的鳥兒守望天明,去埋葬么?那邊的你過得好嗎?何成陽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也許再向前一步,自己就可以和她團聚了。
何成陽伸出一隻腳,最終還是縮了回來,她臨別的話不住的在他腦海里盤旋。
何成陽緩了緩神,落寞的往下走,在山腰上看見一處涼亭。
走近一看,才發現這亭子叫賦詩亭,而且亭子里早有一老一小在休息。
「小夥子,這麼早來爬山啊,哦,你是下山,哈哈。
」精神矍鑠的老人哈哈一笑,才發現何成陽是從山上下來的。
何成陽和老人家打了聲招呼,見他孫子年齡大概有10歲,拿著一個舊時的機械鐘當玩具,旋上發條,在耳邊聽發條倒轉的聲音,玩得不亦樂乎。
何成陽見涼亭里有個小箱子,箱子像是個功德箱一般,頂端留著一個口,裡面的紙條好像要塞滿的樣子,而箱子側面卻寫著『題詩箱』三個字。
老人見他詫異,解釋道。
「這個亭子叫賦詩亭,傳說古時候有才子佳人在這個涼亭里題詩作賦,因此得名。
這不,現在景區給弄了一個題詩箱,要是以前,這裡到處寫滿詩句,亂塗亂畫。
」何成陽點點頭,見箱子旁邊掛著一個布袋,裡面放了好幾隻筆和白紙,便拿起,想著來到這裡,順便也寫上一句。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
」旁邊男孩念出何成陽寫的詩句。
何成陽驚訝的看向男孩,並指正道。
「這個『重』是念『Zhòng』不是『Chóng』。
」「是我爺爺教我的,不會錯!」男孩固執的說。
老人樂呵一笑,也不解釋,卻對何成陽說道。
「這個賦詩亭,也被人稱作許願亭,除了寫詩,還有很多人來這裡寫願望,據說,很靈!」說完老人就牽著他的孫子走了。
何成陽把寫好的紙條放進題詩箱,轉身走下涼亭的台階。
邊走邊念著男孩剛才念錯音節的詩句。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Chóng』晚晴。
」『重』在這句詩里本義是珍惜的意思,如果念『Chóng』,那就是重現……重現晚晴?何成陽沒注意台階,一下子踩了空。
……何成陽腳蹬了一下,踢到了對面同事的桌子腳,猛的醒來。
「成陽,你王啥?」對面同事一臉疲憊的醒來,責怪的看了一眼何成陽。
何成陽趕緊道歉,說剛才做夢了,夢裡好像踩空了。
「你做啥夢啊,別是噩夢吧。
」「我也忘了。
」「不過你怎麼好像變老了啊,也不是老,感覺看著滄桑呢。
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你不是明天晚上還要給你女朋友接機嗎?這副樣子,你女朋友還不埋汰你。
」同事睡眼惺忪的調侃道,接著又準備趴下去睡。
「一不小心睡著了,我再檢查檢查,後期的渲染就交給你們了!」何成陽笑著說道,他看見周圍的同事都累得趴著睡去,有的還拿來躺椅。
現在凌晨3點多鐘,這次的項目很重要,關乎公司的上市,所以大家沒日沒夜的趕著進度。
他抹了把臉,卻發現臉上不知為什麼濕濕的,好像哭過。
難道做夢時哭的?何成陽笑笑,也不知道是啥夢,還能讓自己這麼個大男人哭泣。
他走到衛生間準備洗把臉,再繼續加班,卻發現鏡子里的他,整個人憔悴異常,如果要形容得更貼切的話,應該如剛才同事說的,滄桑!明明20歲出頭,看起來卻像有30多歲。
更奇怪的是,額頭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疤痕,不過也不太明顯就是。
但讓他驚掉眼珠子的是,當他擼起手臂準備洗臉時,赫然發現手臂上有一條縫了好幾針的傷疤!他忍不住把衣服捲起,發現身上也多了少許疤痕,而且看著像是過了好多年的樣子。
奇怪,難道我失憶了?連手上這麼一條明顯的疤痕都不記得了?何成陽晃晃腦袋,洗了洗臉,不管了,還是先把工作完成吧。
第二天,何成陽終於趕在下午4點前完成公司下達的任務,向部門主管老鄭請了假后,在他艷羨的目光中走出公司大門。
他邊走邊回憶著昨晚做的那個夢,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剛好一輛計程車開過來,從後車廂下來兩個乘客,他順勢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要是以往依他的習慣,他肯定坐後車廂了,但剛才畢竟別人剛起身,估計座位上還熱著,所以坐到了前面。
何成陽見司機也和自己一樣,面容憔悴,兩隻眼睛布滿了血絲,估計是生活所迫吧。
眼見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偶爾眼皮打架,像是要打瞌睡的樣子,何成陽這一路都提心弔膽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時還提醒司機師傅注意開車,並慢一點開。
司機笑呵呵的說,他開了幾土年,閉著眼睛都能從這裡開到何成陽的住所。
經過江城大橋的時候,突然斜刺里拐出一輛奧迪車,估計是嫌何成陽所乘這輛計程車慢,要超車。
但那輛奧迪旁邊剛好也有一輛大卡車在拐彎,奧迪緊急避讓,卻要撞向何成陽的計程車。
何成陽精神本就高度集中,不禁大喊提醒司機,司機趕緊猛踩剎車,但還是把超車的奧迪撞了過去,而那輛奧迪經計程車這一撞,車頭一歪,又被大卡車撞飛。
何成陽心有餘悸的坐在車裡,眼見著奧迪被大卡車撞飛,衝出橋欄,墜落江里!他趕緊下車,走到大橋的人行道上,不一會兒橋上就堵成一片,交警、救護車、救援車都來了。
「鈴鈴!」何成陽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電話接通,沒想到是女友張卉心打來的。
現在已經過了下午16點30分了,美國那邊的時間應該是凌晨一點半多一點,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
他突然想到現在周邊都是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怕女友擔驚受怕,趕緊捂住電話。
「老公,我改機票了,晚兩天回去。
」「嗯?怎麼了?」「我媽剛才說差點想起我爸來,現在人都崩潰了,我還是留下來多陪她兩天吧。
」「好,你手機呢,這是你媽的號碼吧。
」「別提了,被街頭的黑鬼搶走了,還好我證件護照都放在另外一個包里。
」「人沒事吧?」「沒事。
」「那你安心陪你媽媽吧,在那邊注多意安全!」「嗯,拜拜!」「拜拜!」何成陽掛斷電話,不由想起女友張卉心說她是單親家庭,母親常年在美國,她的父親從她出生時就沒見過。
而她母親後來出過車禍,想不起她父親的模樣,卻執拗的畫著她父親的肖像,但怎麼也畫不出具體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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