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等待過的人啊,那些記憶里的畫。”
這首歌其實是小澤亞當年三人團的歌曲。今天為了唱這首歌,就連小澤亞以前的那兩個姐妹淘也一起被邀請了來。三個女孩拿著話筒扭著腰唱著歌,碧荷心情莫名的不適,坐在椅子上也扭來扭去。林致遠低頭看了看她,只以為她是要吃零食,從提來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個米蘭的小蛋糕遞給她,又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說。
可能是身上要來了,可能是臨近高考,也可能是對於即將投入廣闊天地的恐懼,在這一刻碧荷坐在椅子上,整個體育館人海茫茫,她和林致遠的四周卻寬闊又稀疏。歌聲還在廣場環繞,台上燈光照耀,她卻覺得在這個陌生的誠實突然就迷茫了起來。
“我要去洗手間。”看見了不遠處的洗手間標誌,她站了起來又說。
“我和你一起去?”旁邊這個人也要站起來。
“我自己去。”洗手間這麼近,她不要人陪。
讀書,找工作,上班。
結婚,生子。
碧荷在洗手間磨磨蹭蹭,洗完了手,又翻出了林致遠給她的翻蓋手機。現在的手機越來越功能強大了,都可以上網了——碧荷站在洗手間看著手機里的那些簡訊,聽著台上的聲音漫入,一直等到又過了兩首歌,她才終於走了出去。
林致遠就站在門口。
“怎麼那麼久?”男孩身姿頎長,容貌俊美,燈光落在他眼裡,那麼的好看。大概是發現她久久沒有出來,過來找她來了。
“沒事。”
有事,可是不想說——自己心情不好,就不要也讓別人心情不好了吧?
一首歌,又一首歌。
英文歌,日語歌,中文歌。
期間又有幾個其他到熟不熟的名字來串場。到了小澤亞的那首《foreverlove》的前奏終於開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天空甚至還飄落了一些結晶,落下人的頭髮上,不知道是冰晶還是雪。
Istandaloneinthedarkness,
thewinnercamesofast;
……
IloveU,it’strue。
willUwaitformeforever?
“我們走吧。”
這已經是最後一首歌了,待會人肯定很多,碧荷站了起來。慢慢的上了台階,林致遠也跟在她身後,身後還有纏綿的女聲傳來,
willUwaitformeforever?
willUwaitformeforever?
一道門穿過,廣場外街道上燈光昏黃,警燈閃耀,好幾個警察還在盡忠職守的執勤。女孩穿著粉白色的羽絨服和貓咪的雪地靴走在路上,一陣風吹過,路邊樹上僅剩的幾片枯葉,又被卷了幾片下來,搖搖晃晃。
身後痴纏的女聲慢慢的遠了淡了。
又有喧鬧響起,似乎回到了人間。
女孩站住了腳。
“林致遠。”碧荷頓住了腳喊他,聲音有些微微的哽咽。
“怎麼?”男孩牽著她的手,站住了腳,低頭看見了她流淚的臉。
這歌有那麼好聽和感人嗎?他剛剛看了半天——也只是覺得這女的,身材還行。
能有個八分吧。
“林致遠,我們以後,”女孩站在面前,抬頭看著他,粉唇微抖。
他的手裡,現在還有她的小手。
她含著淚,看著他,“你說,會不會分開?”
剛剛的歌太動人。
他看著她眼裡的晶亮。
冬天的Z市路邊那麼的冷,霓虹燈還在一條街外,男孩站在蕭瑟街邊,他握著手心的手,喉結滾動,“不會。”
“我們不會分開的,梁碧荷。”
閉門會議(1.資本有序)六萬珠慶祝章
碧荷六萬珠特別篇
“聽不見音樂的人,只會認為跳舞的人瘋了。”
這是某次閉門會議里的講話。全程私密,收繳手機,禁止錄音。男人身姿修長,白衣西褲,容貌俊美。他站在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面,嘴角含笑。他身後的投影在牆,正在播放著英文製作的PPT,上面其實只有幾個不甚了了的單詞——這根本無所謂,關鍵不是在哪裡講,也不是PPT寫了什麼,而是聽眾是誰,又講了什麼。
台下不過十來個人,稀稀疏疏,卻赫然,好吧,是圈外“默默無名”的某些圈內熟臉。義大利進口的白色櫸木椅子格調非凡,窗外湖水粼粼,男人站在這一片草地上,對著下面的十幾位聽眾微笑,英文流利,“去年年底,KJ的那次緊急平倉,我相信大家或許有過疑慮,外界也很質疑,以為我們瘋了——當然,”
台下發出一陣會心的微笑。男人的目光落在台下某個同樣微微含笑的某個國字臉先生臉上,“也有朋友私下來和我有過交流,事實呢?”
男人笑了笑,“時間證明了我們的正確。”
“那麼,大家目前也很關心的某國政策穩定性可能帶來的投資風險問題,”男人一手插兜,頓了頓,聲音沉穩,繼續響起,“這也是我們這次閉門會議大家最關心的問題——KJ,也有自己的判斷。我們的信件也很快會發出,各位很快就會收到。在這裡我可以先給大家一個結論:我們依然對,某國的投資,保持著堅定的信心。”
一個手突然舉了起來,是一個黑色西裝的女性——男人微微抬頭,伸手示意女士講話。
女士放下了手。她的聲音溫柔,卻問了一個相當尖銳的問題——對於在坐的身家豪富的十幾個人來說,可能這都會是一個令人不適的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
也是他們關心和恐懼的問題。
男人笑了起來,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那麼的好看。
“我知道大家都有擔心什麼。”
“但是經過我們的謹慎評估,包括對某國現任領導人和領導人團隊的性格和所有發言分析,我們依然做出了這個信心的結論。某國可能會出現結構性調整,但是我們認為他們對資本依然會存在一個開放且監管的態度。我們注意到,三月份的政府報告中,第一次出現了一個詞——”
男人頓了頓,“有序。”
“資本有序。”
“什麼是資本有序?”男人看著女士的眼睛,自問自答,“對資本流向進行監管,所以是結構性調整。科技股,我們依然保有十分樂觀的信心,甚至比上一季度更樂觀。推進器,深空開發,全息投影,新能源開發——天意,玄黃,killer,centers。”
“而且,”點了幾個名之後,男人又笑,“政治風險作為一種系統性風險,在任何一個國家,”
男人咬重了“任何”這個字眼,“都是存在。米國,”他笑了笑,“有沒有資本家?存不存在監管?”
台下一陣鬨笑,是那種“何必一問”的意味。男人也笑了起來,他自然也沒有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只是繼續道,“所以我們認為,所有的資本,他都是一致的。所有的監管,也都是一致的。雖然每個國家法度不同——但是一致的點就在於,監管總是存在。”
“我們從來不畏懼監管。”
有人遞了一瓶礦泉水過來,男人走到台邊打開,擰開喝了一口,姿態瀟洒,“我們都是合法的賺錢。”
台下又笑了起來,甚至還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聽不出來這掌聲是真心還是會意的贊同。
“總的來說,風險可控。”男人看著台下微笑,“世界總是波動,”
他的手做了一個起伏的手勢,“但是總的來說,我們必須擁抱風險,這對我們有利。”
“現在既然提到了監管,那就不得不再說幾點——”
“有關米國和種花監管的不同。這也可能是大家在米上市可能會遇到的幾個問題點——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這場非例行的閉門會議是在,在座的某個成員所擁有的酒店大草坪上舉行,四周無人,全程私密。下午三點的時候,林致遠終於搞定了一切,在林蔭走廊上他坐上了自己的車,發動了車子。
梁碧荷一大早就回了娘家,所以今天他少了某個忠實的聽眾。不過她娘家也不遠——他可不是那種不讓太太回老家的佔有慾很強的先生——不過吃完午飯,現在她也該回來了。
其實本來今天他還想她一起來的,見識一下他的風采。
男人咂了咂嘴,其實除了金融,他對政治的解讀也很專業的。
可惜了。
草坪上還有人在微笑揮手告別,男人也微笑的揮了下手,油門一踩,他把這座白宮酒店丟在了身後。
金融和政治本來就必不可分。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男人又想,其實這麼多年,他也發現了,每次他在台上演講,梁碧荷坐在下面看他的感覺也很不賴——偶爾還有得到她的星星眼。
今天真的可惜了。
今天他的演講真的是字字珠璣,是十分有預言性的前瞻,梁碧荷肯定得崇拜他。
梁碧荷現在已經在家了吧?要不要待會單獨給她講講?今早她走之前,他和她說了吃完午飯就回來的。三個孩子這幾天都已經被爸接走了——說實話他的父愛有時候也會很疲憊——老頭子說要帶孩子們開天盛的董事會,他求之不得。媽也說碧荷帶孩子辛苦,讓他們都歇幾天。
如此正好。
握著方向盤,男人薄唇勾了起來,那這幾天,可不就是他和梁碧荷的二人世界?
Bryan又說這邊出了幾家新餐廳。
剛剛的那個劉總又說他買了一艘新遊艇。
外形華麗的小跑車急沖沖的往院子里一停,林致遠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間,抬眼一望。ρδ㈠㈧ǐйfδ.cδм()
“太太呢?”
那輛E500——上午他親眼看見她上車的——並不在院里。男人站在院里,只覺得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滿腔的熱血在這一刻都撲了個空。心裡一涼,牙齒一咬,他卻又不死心的隨手拉住了一個傭人,“太太回來了沒有?”
也有可能回來了之後,車子又被人開出去了——
“先生。”傭人被人攔住,似乎嚇了一跳,急急的後退了幾步,低聲回他,“太太還沒回來呢。”
不是回娘家了嗎?
這個梁碧荷!
都三點了!他都下班了!梁碧荷還不回家!
美好的心情一瞬間消失無蹤。被人失約的男人站在了客廳,沉著臉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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