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涵玉太了解童言了,聽了她的三言兩語就知道了個大概。
她這會兒也沒工夫管賀晉年的請求了,直白地問她:“那你怎麼辦?”
她行事利落,且知道童言性格軟弱猶豫,便提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按照你媽的性格,如果你一直跟她鬧,等開學了她去學校找你麻煩都有可能。我建議你按照她罵你的那樣,直接離開宜原。人老了,她又只有你一個女兒,最終還是會妥協的。”
童言攥著被子,咬了咬唇:“我是不是也傷了他們的心……?童玉沒了,我還往他們傷口上撒鹽。”
吳涵玉有些無奈:“那你的傷口呢?他們沒有商量就做了試管,現在又逼你生另一個童玉,你為什麼總要考慮他們?”
她這樣的原生家庭,說壞不壞,說好也不好。家庭表面和睦,但其實是處於父母的威壓下成長。看起來是獨生女,其實骨子裡隱形的重男輕女更折磨人。
吳涵玉家中三個姐姐一個弟弟,在上大學后才徹底擺脫吸血的一家,因而對好友如今的狀況更為恨鐵不成鋼。但童言這人太重感情,僅僅是忤逆父母一次,就讓她這樣愧疚,如果要讓她跟父母斷絕關係,恐怕比登天還難。
“童言,這事兒你得自己拿主意。”她頓了下,有意無意地提點她,“你到現在為止還沒搞清裴江原的過往,就真那麼確認他能捨棄男人的本性,順著你的意思去丁克?”
賀晉年前天曾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話里話外之意不過是想再見童言一面。
吳涵玉雖然信不過裴江原,但對這個花花公子更沒有好感。
哪知對方死纏爛打,說明他已經知道童言結婚,但對象未必比他好,未必能給她帶來幸福。
當年生意場上的事,他絕沒有越雷池一步,只是年輕氣盛,沒能把握男女分寸。
他這麼多年沒有忘記她,還是想要來爭取最後一次。
賀晉年言辭懇切,說得吳涵玉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倒不是信這男人的鬼話,只是童言當年選擇回來父母身邊安逸生活,卻彷彿並不太開心,且選擇的丈夫也來歷不明。
她應了賀晉年,決定用他來激一激裴江原,看看他對好友的愛究竟有多少。
這會兒曉得了他們家的事,便更堅定了這個決心。
童言揪被子的手越來越緊,她本就缺少信任感,此刻被她直逼中心,又開始惶惶起來:“那我離開,去哪兒?”
吳涵玉給出方案:“我那個網店不是擴大了嗎,年前得去一次煬州談下半年合作的事,現在店裡忙,我一個人走不開,你和裴江原去幫我跑一趟。”
她停了下:“先說好了啊,工作有點累,不過我付你報酬。”
童言心裡感激,曉得她的好意。她也知道與父母的關係已經僵硬,要緩和只能靠她做出讓步。但如果這次過年不在家,也許能讓他們清楚她不育觀念的堅決。
她抿了抿唇:“謝謝啊,涵玉。”
女人爽朗一笑:“干不好的話我扣你錢,我可是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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