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車禍后的他 - 真相

成年人間的廝殺不見硝煙,也見不著風聲。更何況是在共同創業,有利益捆綁的好兄弟之間。
裴江原並未聲張,同甘共苦的兄弟與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但賀晉年大概是心虛,亦或是覺得對不起他,從未將童言帶到他們面前來過。
幾個合伙人只知道他有個小几歲的大學生女友,起鬨要他帶出來吃飯,他總是一臉為難地拒絕。
只是人如果越藏著掖著,那圍觀的人便越想要一探究竟。
賀晉年不帶童言見他們,自己卻整天找她煲電話粥,他一把年紀,遇上一個小几歲的姑娘,表現得比對方還要粘人。
他不發社交平台,兩個人的秘密戀愛藏在檯面底下,但裴江原作為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好兄弟與她陷入熱戀。他購買各式各樣的禮物送給她,而他的錢包、車鑰匙上也開始出現許多毛絨彩色的小玩意。
直到兩人的一次爭吵,賀晉年才終於對他吐露心聲。
他的控制欲強烈,與童言的緣分又始於裴江原的委託,自詡比她年紀大,管她管得厲害。
他們兩人因為回寢門禁爭吵,男方早就得知她在酒局上送給裴江原一板藥片的事,自己也是因為低血糖時她主動給予的一顆糖果而動心,便更不允許她再去參加公司應酬,更要求她收起那些濫好心。而女方工作實習不可能由著她去,更何況被男友管著讓她十分不爽,當即便氣憤拉黑。
賀晉年一杯接一杯地悶著酒,面容帶著苦惱:“我對她還不好么,禮物從沒落下過,有時間就帶她去玩,這麼一點小事也要跟我吵,我上班多累啊。”
裴江原面色淡淡,看著他手機殼上所放的女生證件照,腦子裡無比清晰地想起他們戀愛的點點滴滴——
禮物沒落下過,但似乎件件都不合她心意,她喜歡家居布置之類的小東西,而賀晉年送的奢侈品總被她退回,過後他又要重新找補,大概早就不耐了。
時間——創業的人最缺的就是時間,明明在一個城市,卻只能天天打電話。在茶水間,裴江原倒咖啡時,好幾次都聽見她在賀晉年的電話那頭抱怨又是一個星期沒見。
且她厭惡煙酒氣,但賀晉年戀愛半年,從未改過。
他摩挲著掌心,想自己大概是魔怔了,記得童言的事比她男朋友還要多。
如果當初不是找賀晉年幫忙,他自己去,也許沒他什麼事。
他心裡覺得荒謬,卻在好幾次夢見她后無比確定,他好像確實喜歡上了兄弟的女朋友。
賀晉年後來小心翼翼地問他介意么,而他只裝不明白,說當夜幫自己的並非是童言。
怎麼不是她,只是現在這情況,不能是她。
他們兩人吵架,裴江原便在一邊看著,心裡記下她厭惡的東西,偶爾出一出力,為兩人的分手推波助瀾。
他和她後來的唯一一次說話,正是他們分手那一天。
賀晉年招的女助理對他有意思,任誰都看得出來,但在家道中落的少爺並不在意,他要的是那女人的忠心與助力,並不在乎其他。
他那天下樓拿文件,見到許久不見的小姑娘滿臉灰敗,坐在會客沙發上獃獃地望著電梯。
她是第一次來公司,他便多看了兩眼。
誰知童言見他從專用電梯出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攔住他,大膽地懇求他,想跟著他一起上樓。
裴江原清楚那位助理剛剛送咖啡進去賀晉年的辦公室,於是替她按下了指紋。
後來他才知道,童言家裡出了事,而賀晉年仗著兩人吵架拿走了她的身份證。
分手是必然的,她撞見兩人獨處,又被女助理挑釁,性格讓她說不出重話,只匆匆要走了身份證,從此離開了這個圈子。
裴江原想他大概會很快投入新戀情,但風流少爺卻悔不當初,甚至於酒醉后與他交心,聲稱這輩子就只能是她。
他心裡多了一絲愧疚,只能強迫著自己忘掉她。再見面,便是在207國道上。
他捏造了一個失憶的假象,想方設法地纏住她,最終成功地與她結婚。
但是現在,賀晉年找上門了。
他眸色深沉,轉了個方向到她面前,低頭與她的臉相貼,開始吻她。
童言懵懵地張著嘴,任他糾纏著自己的唇舌。
裴江原吻得用力,趁她迷糊又戛然而止,抵著她的額頭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他擅長掌握先機,絕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嗯?”她的眸子裡布著水光,像是期待著他的吻一般,輕輕地嘟著唇。
要麼告訴她,要麼瞞她一輩子——
裴江原垂下頭,再一次咬住她的唇:“不許生氣。”
“什麼呀?”童言有些好奇,他不常用這樣的語氣,讓她更奇怪他即將要說的事。
“是關於失憶的事。”他挑出了這其中最輕的謊言。
童言驚得嘴都忘了閉上,儘管他之前的話里話外表現出似乎已經想起,但是她沒料到他要開誠布公了。
他,不會是記起是自己撞了他吧……
她又是心虛又是忐忑,如果真是,那他——
“……你要離婚嗎?”她眼巴巴地瞅著他。
裴江原愣了一下:“什麼?”
“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所以,”她有些困難地解釋,第一次當著受害人的面承認自己的錯誤,“你記得是我撞了你?”
“……”裴江原靜了下,好不容易將撞人與離婚聯繫在一起,看出了她的忐忑與害怕。讓她誤會了那麼久,利用她的愧疚入贅,是時候該說出真相了。
他搖搖頭:“不是你撞了我,那會兒你速度不超過二十碼,哪能把我撞成那樣。是我自己上了黑車,差點被撞死,你救了我才對。”
“啊?!”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從未想過真相是這樣!
她背負了半年的愧疚心理,差點以為自己死後要下地獄,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童言小小地咽了下,臉色莫名:“我還以為自己是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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