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小院里,不知道是不是姜溱月,她居然放起了音樂。
像是她那樣的人,居然也會聽《最浪漫的事兒》。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點點變老,等到老的我們哪兒都去不了……” 最後的瘋狂,秦海瑤將自己的全部感情都融入到這一吻中,她瘋狂,她放肆,她像是即將燃燒殆盡的玫瑰,再不留任何餘地。
阮弟涵的嘴被咬破,都是鮮血與眼淚的味道。
她們在月光下親吻。
她們糾纏了三世。
這一刻,也終於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到了最後。
秦海瑤氣喘吁吁,她無力的靠在阮弟涵的身上,她看著她的眼睛,多想要再挽留她一次,可是她說不出口。
車子已經等在門外。
秦海瑤不敢去看,她認真的給阮弟涵收拾著行李。
其實本來沒有什麼行李的,可是她捨不得,秦海瑤低著頭,將阮弟涵這幾天換洗的衣服都裝好。
阮弟涵站在窗戶前,看著 窗外,一動不動。
收拾到最後,秦海瑤偷偷將阮弟涵的襯衫留了下來,那是她之前總是會穿在身上,光著腿在阮弟涵身前走來走去的襯衫。
她把自己的粉色千紙鶴放在了裡面。
這曾經是她仰賴著爬出深淵的全部信仰,是阮弟涵愛的痕迹,如今,她也終於鬆開手留給她了。
“咚咚咚”,土二點的鐘聲響起。
桌上花瓶里的夕顏花迎來了它的宿命頹敗凋零。
秦海瑤的身子僵硬,手腳在那一刻都涼了下去,阮弟涵扭頭看著她,她走了過去,輕輕的將秦海瑤抱在懷裡。
感覺到她的顫抖。
阮弟涵低下頭,眼裡的淚都落在小海的臉上,“我……” 她想說讓秦海瑤等她,可這樣的話太過殘忍。
她會走出來的。
她一定會走出來的。
無論是五年也好,幾年也罷,她總是會戰勝心魔走出來的,那時候,她會還給秦海瑤一個像是之前一樣王凈炙熱的她。
就算是再捨不得,也終於是到了這一刻。
阮弟涵離開了,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秦海瑤站在原地足足有土分鐘,直到那車子徹底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她才悵然若失的伸出一隻手,在空中一抓,想要再抓取一絲殘留的味道,卻是什麼也沒有。
秦海瑤一個人在房間里站了許久許久。
雖然只是一天,卻好像真的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房間的角角落落里都是阮弟涵的身影,都是她們歡笑落淚的地方。
秦海瑤走了一會兒,她進了廚房,拿出了阮弟涵親手給她做的那個蛋糕。
上面,還有一點點燒焦的味道,秦海瑤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拿著勺子,大口大口的吞著放進嘴裡,強迫自己咽下去。
片刻之後,那味道跟眼淚融匯在一起,秦海瑤終究是受不了了,她抱住自己,一個人放聲哭泣。
車上。
阮弟涵看著窗外,她的手裡捏著那千紙鶴,默默的流淚。
司機是奶奶新派過來的萬年,他不善言談,做事很縝密,最主要的是絕對的忠誠。
他盯著阮弟涵看了一會兒,輕聲說:“阮總,剛才接到姜小姐電話,她說她先不離開,還沒有在這兒住的過癮,讓我們先回去。
” 阮弟涵擦掉臉上的淚,她點了點頭,“嗯。
” 一路回到家中,阮弟涵的腦海里都是秦海瑤,她到家的時候,奶奶拄著拐迎了出來,阮弟涵咬著唇走過去,奶奶用力的抱住了她,“好了,好了,回家了,嗯?” ……其實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並不是姜溱月的性格。
只是她心裡一直隱隱有一種不安的直覺,她總感覺自己需要停留下來再等一等,至於等什麼,她並不知道。
這半個月的時間。
姜溱月只要有空就來跟秦海瑤聊一聊天,秦海瑤的手腕上戴上了佛珠,她的房間里供了佛像,她經常在房間里一待就是一天。
出來的時候,她常常淚流滿面,姜溱月知道她心裡難受,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無聲的嘆息。
阮弟涵回去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如今,短短的一年,她已經成長成為阮氏集團毋庸置疑的總裁。
她的手段越發的雷厲風行,只要是她要求的,手下在沒有人敢去質疑什麼。
不僅僅是憶揚,就是南陽那邊,她也一併承擔了下來。
阮奶奶知道她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為了在等著什麼,她好幾次想要去安慰幾句,可到最後,都話到嘴邊都被孫女倔強的目光給堵回來了。
宋禾去找過阮弟涵,現在的阮弟涵不僅僅是對手下的人,對她也保持著一種距離。
在宋禾的再三要求下,她和幾個朋友還有Cindy聚了一次。
Cindy變化很大,從戒毒所出來的她,面對的就是父母雙亡,家裡破產,一無所有。
宋禾對她極盡全力的幫助,Cindy卻像是始終走不出那個阻影,就連這一次來夜歸人酒吧也是,惠姐的目光始終炙熱的落在她的身上,那裡面的痴情就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
阮弟涵靠著沙發上看著王迪唱歌,王迪很厲害,當年,她答應過她幫著解決了鄭毅就捧她上一線。
短短的大半年時間,王迪已經從不知名的三線變成了一線大咖,經過訓練的她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的有氣質,站在台上,只要拿起麥克風,底下的人就一陣子歡呼。
她完成了心愿,成為天皇巨星。
王迪握著麥克風,她唱了一首《禁區》,勾人的歌詞,銷魂的眼神。
她就連那一顰一笑,一個眼波都跟秦海瑤一模一樣。
阮弟涵一直盯著她看,眼睛眨也沒眨,身邊的幾個朋友都笑的曖昧,覺得沒準她們倆有戲。
宋禾很無語,“一幫蠢貨,阿涵那是在看王迪么?她那眼神明顯是在想念我海姐啊。
” 海姐……這個名字,離開大家太久了,許多人甚至都會忘記。
宋禾扒拉扒拉身邊沒有眼力價的人,她走到阮弟涵的身邊坐下:“阿涵,你要是想念,就回去看看啊。
” 一直沉默不語的Cindy抬起了頭,她對於阮家和秦家發生的事兒知道的並不多。
畢竟,當年她父母雙亡是秦沁一手安排的,大家知道她心裡的痛,輕易的不敢在她面前提過往。
阮弟涵沉默,她轉過目光,拿起旁邊的酒一飲而盡。
王迪從台上走了下來,她坐在阮弟涵的身邊,點燃了一顆煙,夾在手指間看著阮弟涵。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刻意模仿秦海瑤的。
為了什麼? 誰都明白。
王迪的雙眼迷離,她看著阮弟涵:“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個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