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阮弟涵當了總裁之後。
阿離已經覺得跟她越走越遠了,她們不再像是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阿涵越來越冷漠,越來越不苟言笑。
甚至有的時候,只是站在她的身邊,阿離就會有一種壓迫感。
熒幕亮了起來。
阿離和阮弟涵跟小時候一樣,一人坐在一個蒲團上,一邊吃著炸雞一邊對打。
阿離不是阮弟涵的對手,從小阮弟涵這雙手就天賦異稟,別說是遊戲了,只要是她想要,任何手工藝活都可以做的非常完美。
一局下來。
阿離雖然輸了,但是開心的卻像是個孩子:“真爽啊,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 阮弟涵淡淡的笑了笑,她把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阿離,我很長時間沒有去看阿瑪了,她怎麼樣了?” 阿離從小就跟著媽媽一個人在農村生活,跟了阮家之後,回去的次數不多,基本上一年一次。
阮弟涵小時候也跟她回去過,記憶中,阿瑪性格開朗,是一個樂觀的農村婦女,跟阿離有點像,大咧咧的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阿離眼睛盯著屏幕,手快速的按著鍵盤:“嗨,還是老樣子,身體很好,每天跟那些老太太跳廣場舞呢,現在家裡富裕了很多,她也開始追求精神層面上的豐富了。
” 她對於阿媽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每一次回去看都很開心,甚至阿離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阿媽似乎是她們所有人中最快樂幸福的。
“是么?” 阮弟涵笑了笑,她的手也跟著動了起來,幽幽的:“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倆出去偷跑著玩,被奶奶抓到后,一人給了一雞毛撣子,咱倆抱著哭成一團,後來用針戳破了手指,想要歃血為盟,結義金蘭么?” 誰小的時候沒有做過一些幼稚的事情? 阮弟涵沒有姐妹,從小就阿離跟在她身邊,她對於她是有特殊意義的。
如果說秦海瑤騙走了她的全部愛,那如果阿離真的背叛了,會帶走她最後的那一絲善良的。
那個時候,倆人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阮弟涵從不把阿離當做自己的下人,她們是童年的玩伴,彼此的依靠。
以至於阮弟涵回來后,相信的就只有奶奶,她和姜溱月。
阮弟涵懷疑過很多人,卻從沒有想過阿離。
她把所有的事兒細細的思慮了一番,縱使秦沁狡猾縝密,許許多多的事兒才剛有端倪,她那就有所行動,不該是內鬼么? “你怎麼了?”阿離活動了一下脖頸,疑惑的看著阮弟涵:“今天怎麼這麼感傷?” 多年的默契讓她感覺阮弟涵有心事兒。
阮弟涵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阿離的眼眸,輕聲說:“阿離,我做了個夢,夢裡,我被最愛的人背叛了,阮氏也倒了,我和奶奶慌亂逃跑,被人追殺,而 身邊保護我的就只有你一個人。
” 阿離聽了身子一僵,她怔怔的看著阮弟涵,她居然在阿涵的眼裡看到了淚光。
阮弟涵看著她的眼睛,彷彿想要看透她的心:“阿離,我一直認為,這個世上,除了奶奶之外,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 這話像是刺一樣刺入阿離的心,她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彷彿預感到什麼一般,放鬆的心瞬間繃緊。
倆人對峙一樣沉默了許久。
阮弟涵給她時間想讓她自己說,可是阿離最終還是緩緩的偏開了頭,看著屏幕不自然的笑了笑:“阿涵,你在說什麼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當然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 “是么?” 阮弟涵伸手摸煙,“吧嗒”一聲,隨著打火機燃燒的聲音,她看著阿離:“你對我這樣好,我自然也會好好對你,阿離,我已經派人把阿媽接過來了,明天就要到北京了。
” 阿離手裡的遊戲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睜大眼睛看著阮弟涵。
阮弟涵嘴裡叼著煙,閑閑的看著她:“阿媽一聽是我要去接她來北京度假,開心的不得了,我還告訴她,給你一個驚喜,不要提前告訴你,她一點都懷疑呢,也是啊,她怎麼可能懷疑我?我們從小到大在一起,早就像是親人一樣了不是么?” 阿離的臉色蒼白,她看著阮弟涵說不出話來,連帶著唇都沒了血色。
今天的夜晚本來算不上涼快的,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扔到了雪地之中,四肢都被凍結了。
阮弟涵沒有再看她,她盯著屏幕,眼角泛紅:“我記得阿離,在Cindy背叛我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阿離,你知道人長大后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阿離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阮弟涵放下了遊戲柄,輕輕的:“曾經,你看著那些最不屑的最痛恨的人,對她們的行為鄙視至極,恨不得將她們掏心挖肺。
可到最後,你會發現漸漸地自己也走上了那條骯髒的路,而你只能這麼走下去,沒有退路。
我原本以為,這條路無論多麼的艱難,你會一直陪著我,現在看來,是我眼睛瞎了。
” 阿離搖頭,她的兩手捂住了臉:“阿涵,你相信我,我沒有想要真的害你和奶奶,我只是……我只是……” 她入了秦沁的局。
她從小就貪玩追求刺激,阮弟涵當總裁那段時間,體貼她辛苦,又想著阿媽歲數大了,經常會給她假期讓她回家去看看。
阿離跑到了澳門豪賭,她原本只想著過過癮的。
可賭桌上的東西是說不準的。
她從想不到,秦沁早就盯上了她。
她賭紅了眼睛,欠下的錢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償還的,她想要告訴阮弟涵的,可是……阿涵畢竟不是曾經的她了,她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她先處理了Cindy,又把阮氏的很多人清理出局,就連許許多多元老功臣的後代都沒有赦免……阿離害怕,怕她會嫌自己,怕她會像是對她們一樣將她踢出去……這一切,一直到那一天段子來找她。
像是一個深淵,她被人步步引誘,一點點陷了進去,想退時卻已經沒有來時的路了。
阿離搓著頭髮,眼睛赤紅:“她答應我的,只做這一次,做這一次就會放了我,阿涵,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錯……” 阮弟涵的眼睛通紅,“讓你做什麼?” 阿離低著頭,縮成一團:“她不是完全相信我,只告訴我,在奶奶大壽那天,會發一個視頻給我,讓我把視頻拿過去給奶奶看……就只是給奶奶看一個視頻。
” “什麼視頻?”阮弟涵死死盯著阿離,阿離抬起頭,滿含眼淚的眼睛看著阮弟涵:“不知道,阿涵,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到了那一天,段子才會把密碼發過來給我。
” 她怕阮弟涵不信,點開手機的郵箱,裡面的確有一個設了密碼的視頻。
阮弟涵接過手機,她試了試426,秦海瑤說過的,秦沁告訴秦海坤她懷孕的日子,她在國外洗錢的公司用的就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