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寡夫兩年將軍夫人 - 三年寡夫兩年將軍夫人 第38節 (1/2)

於是原本很多還在觀望的人,紛紛開始向睿王靠攏。
睿王黨再次迎來了一個急速發展的階段,而此時大軍還未回返,後勤必須保障,還有就是——春種。
在大幾十萬青壯男人脫產的情況下,開春後土地的耕種也是個極大的問題,戶部的壓力已經非常非常大,盛雲歸卻還要把珍貴的時間拿來赴宴。
官場上必要的人情往來,別說他現在還只是個皇子,等以後就算是他成了太子,這事也並不能避免。
如果不是謝懷章一直在幫著柳池篩選可用之人,整個睿王黨的運轉估計在過年之後就崩壞了。
但即便如此,現在僅作為決策者的柳池,也已經不堪重負。
好在謝懷章一直陪著他。
“好了,這樣就……”謝懷章將手中的名單做了最後一次修改,滿意地看著上面自己篩選出來的人,然後偏過頭咳嗽了幾聲。
一口血就猛地嗆了出來。
身上突然有點發熱,謝懷章抓住桌邊上的帕子捂住嘴,邊上的僕人有些慌張地過來扶住他,想要替他擦去那些血。
但血完全浸透了謝懷章的帕子,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來——他在嘔血。
僕人們一下子慌張起來,動作迅速地想要出門去找劉太醫過來,卻在打開門之前就聽見了他們的世子爺,或許是這輩子頭一次發出的怒喝聲:“都給我滾回來!”
這一聲實在是太不像謝懷章,一時間整個書房都死寂了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承親王世子。
謝懷章跪坐在地上,暗紅的血沾濕了他的下半張臉,還有一些血嗆到鼻子里,從鼻腔流出來,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但僕人們第一次見到他的眼裡燃燒著怒火。
這種憤怒不是對別人的,而是對謝懷章自己。
他只嘔了兩口血,但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力氣,謝懷章靠在扶著他的僕人身上,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指了指桌上,啞著嗓子吩咐道:“把那份名單給柳池送去,跟他說我去休息了,有事別找我。”
他的手上面也沾了很多血,指尖因為無力感而在微微的顫抖。
謝懷章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手上,心中陡然升起了更大的怒火,他突然伸手抓起了桌邊的硯台,泄憤一般擲了出去。
“咚”的一聲悶響讓僕人們都打了個哆嗦。
但世子已經緩緩地倒了下去。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但僕人們都是他從承親王府帶來的,倒是十分忠誠的執行了他的命令。
只不過僕人們在一邊給世子進行清洗的時候,還是去第一時間叫來了劉太醫。
劉太醫給謝懷章看過之後,給他施了針,這一次這個鬚髮全白、說話慢吞吞的老人倒是沒有急著走,而是在床邊等著謝懷章醒過來。
好在謝懷章沒有讓他等太久。
“世子,”劉太醫喚了一聲,在謝懷章的眼神聚焦到自己身上之後,才慢騰騰地開口道,“我聽下人說您今天動了好大的氣,氣大傷身,您該保重身體才是,我看最近這段時間您也有些勞累過度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話,但是最後又繞回了最開始的問題上:“所以您是為什麼生氣?”
顯然承親王世子生氣這回事實在是太稀奇,讓這老頭都感興趣,專門等在這裡問。
謝懷章笑了一下:“我只是氣……憑什麼柳池那個傢伙能不眠不休的工作好幾天,而我只是想干點事情……就立馬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您接下來不能再這樣費心勞力了,”劉太醫垂著眼睛,緩聲道,“必須要好好養身體才行。”
“劉太醫,”謝懷章把目光轉移到床幔上,低聲道,“你說實話,我現在養身體還有用嗎?”
劉太醫低下頭:“不養肯定是不行的。”
謝懷章明白他的意思:養了也沒什麼用,但不養估摸著就離死不遠了。
“我知道了。”他說。
柳池不知道是過年的時候休息的好了,還是冬天過去了這傢伙身體開始變好,謝懷章整個人第一次展現出了“活力”。
“我說你身體好點了也不能就這麼操勞吧?”柳池打了個哈欠,“去休息會兒吧。”
謝懷章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柳池這個已經生熬了五天的怪物到底是怎麼有心思勸他去休息的。
“我看你更應該睡一會兒。”謝懷章看著柳池沒有血色的臉,說實話以柳池的身體素質,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些嚇人了。
“我也覺得我應該睡一會兒……”柳池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總感覺心口有點悶悶的發痛。”
“你再不睡真的就要猝死了。”謝懷章看著他。
這段時間談判已經到了最後,一旦契約簽訂完畢,皇帝封賞的旨意頒布出去,就算大軍還沒有回返,伐趙也就等同結束了,一切就塵埃落定。
到時候沒有了用來轉移視線和壓力矛盾的戰爭,皇帝和群臣的精力再次重新全部回到朝堂上,睿王黨就絕對不可能再像現在這麼肆無忌憚地爭奪權力了。
睿王需要趁著這段時間完成最後的力量積蓄,然後在伐趙結束之後,朝太子的方向轉型。
而且,柳池還想著,等霍宗青回來了,自己就不要做這麼多事了,他們兩個可以每天多呆一會兒。
柳池算是把這輩子的韌勁全用在這了這幾天,近乎麻木地咬牙堅持著。
“那我去休息一會兒。”柳池站起來,但驟然感覺到眼前發黑,又一瞬間跌坐了回去。
“喂你……”謝懷章連忙過來扶他,這感覺倒是挺新奇,謝懷章一直都是被人扶的那個,這輩子大概還是頭一回扶別人。
柳池臉色慘白的捂著心口,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快去叫劉太醫!”謝懷章立刻對著僕人吩咐道,還沒等他轉過身,就感覺身邊一沉,柳池閉著眼睛毫無聲息地靠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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