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老真是寶刀不老,多虧了您」,阿龍說道。
李漢升搖搖頭,「真巧,我覺得有點奇怪,嗯……不過那兩個人倒也不是食言的小人,我們還須小心才是,我怕……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我們快走吧。
」又到了晚上,賣藝人在野外搭了帳篷宿營,升起一堆堆篝火烤衣取暖。
八怪躲在一邊遠遠地望著李君蘭,李君蘭換了一身粉紅色的衣衫,與李漢升和阿龍說話吃東西,始終沒有看八怪一眼。
阿龍跑到一邊幫人搭帳篷,李漢升本想好好安慰一下李君蘭,卻見她並無悲楚羞憤之色,只是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便說道:「蘭兒,我們跑江湖的就是這個命,你娘死得早,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我四十歲才有了你這個女兒,一心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哎」,李君蘭依偎在老者的懷中,老者輕輕撫摸著李君蘭的頭髮,繼續說道:「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爹想早點給你找個可靠的人家,可是咱們……我看你和阿龍很合得來,阿龍這小夥子也不錯,我從路上把他撿來的時候他還沒滿月,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不過和我們倒也相配,你若是有意,就早點把婚事辦了吧」李君蘭抬起頭搖了搖說道:「爹,我現在不想嫁人,我和阿龍哥……我只拿他當大哥哥」「那你跟爹說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小夥子」「爹」,李君蘭撒嬌道,「我……他一定是個不平凡的人,是個大英雄」李漢升呵呵笑道:「你這個丫頭片子,滿腦袋想的都是什麼東西」靜靜的夜色籠罩著蒼茫的原野,籠罩著竊竊私語的父女倆,一直到深夜。
「蘭兒,睡覺去吧,爹也累了」「嗯」兩人鑽進帳篷中,不久,李蘭君一個人悄悄鑽了出來,走到一直沒人搭理的八怪身邊,沖著他說道:「你怎麼不救我,眼睜睜地看著我遭受危險,若是爹爹一刀沒插准,我就……我就……虧我那樣待你」,李君蘭說著眼睛里含了淚水。
八怪沒說話,只抬頭獃獃地望著她。
「你啞巴啦,怎麼不說話,你說話呀」,李君蘭說著踢了八怪一腳。
八怪動了動嘴唇,吐出幾個字:「我不能殺人了」李君蘭哼了一聲,呆了片刻,扔給八怪一個飯糰,說道:「吃點東西吧,你怎麼總想不起吃飯,不餓嗎?你要是覺得涼就到我的帳篷里睡吧,就是你這一身臭氣,我怕阿嬌受不了,哪天你好好洗洗身子。
」八怪搖搖頭,「我……不冷」看著八怪的樣子,李君蘭有點後悔剛才和他發脾氣,他畢竟神志不太正常,便柔聲說道:「是我不好,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呢?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以前好像是個大人物,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八怪無語。
正在這時,幾個人影如鬼魅般的身影從遠處閃過,人影很快就到了近前。
李君蘭一驚,忙躲在八怪的身後,因為月亮被一層薄雲遮住,她看不清來人的面貌,只覺得這幾個人都陰森可怖。
一個人道:「要飯的是哪位高人,怎這樣面生?」八怪坐在地上不答話,來人又說道:「要飯的怎麼和賣藝的湊到一塊兒去了,莫不是看中這小娘子了吧,哈哈哈哈。
」來人見八怪一直不說話,一個人冷道:「哼,原來是個啞巴,得罪了」,說著抬掌緩緩推了過來,八怪沒有動,待來掌到了身前,八怪抬手伸出一指,從下方指向來人手腕處穴道。
來人回手翻掌又一推,這次手上加了功力,另外兩個人也同時襲來,三個人圍住八怪狂攻,八怪坐在地上雙掌飛快地與三個人拆招,李君蘭靠在八怪的身邊只覺得耳邊翁翁作響,眼前掌影紛飛,嚇得她大氣不敢出,緊緊地抱住了八怪的腰。
遠處又一個身影掠近,八怪臉上神色微動,忽然手上加力,圍住八怪的三個人沒看清他如何出手,都覺得胸口一麻,撲通撲通摔在地上。
「好!」,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話音剛落身影已到了眼前。
李君蘭循聲看去,夜色中只見這身影人高馬大,身上的衣袍隨風飄動。
「好身手,但不知閣下究竟是何人」,高大的來人問道。
八怪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這時地上的三個人都歪歪扭扭地爬了起來,高大的身影道:「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我聽了子寧的描述就知道你們不是對手。
以後我徒弟惹的事情你們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插手。
」三個人點頭稱是,一個人道:「蔣公子來找您,當時您不在,我們幾個聽了他說的事情,決定來會會這個要飯的。
盟主,這要飯的八成是個啞巴。
」「哦,是嗎?」,被稱為盟主的人道。
八怪依舊不作聲,「盟主」見八怪始終不理他,不禁微微動怒,一抱拳說道:「我一時技癢,想與閣下切磋切磋,請賜教」,說著緩步走向八怪。
八怪當即起身將李君蘭推開,飛快地和來人拆了十幾招,兩人越打越快,八怪忽然說道:「離遠點」。
李君蘭聽了馬上跑開,只覺得一陣陣氣浪從身後吹過來。
李君蘭跑出近十幾步遠,剛要回頭,就聽到一聲悶響,李君蘭忙回頭看去,只見八怪正飄落到斜前方八九步遠的地方,而「盟主」則飄落到另一個方向更遠的地方。
「盟主」落地后驚道:「排雲掌!你是……」,說著仔細地上下左右打量八怪。
正在這時,一個嬌浪的聲音傳來:「歸無極,你也太不要臉了吧,堂堂七幫盟主竟和一個叫花子過不去」。
「盟主」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個魔教妖女,六年前你僥倖不死,而後一直沒有音訊,今天卻突然現身,是不是又要為禍武林?」隨著一陣嬌笑,一個女人的身影飛快地閃到歸無極面前,歸無極神色一動,暗暗運氣至雙掌。
那女人笑道:「別怕,現在我不想和你動手」歸無極冷道:「我會怕你?」女人道:「你不怕我嗎?那好,咱們這就比劃比劃。
」歸無極哼了一聲,道:「今日有幸得見兩位老友,實在是榮幸之至,咱們改日再會,走」,說完轉身飛速離開,先前來的三個人也跟著離去。
女人叫道:「歸無極,你若是不服氣就回去好好練功,練好了再來找我」女人看著歸無極的背影遠去,回頭走到八怪面前,兩人距離只有一步之遙,女人略微仰頭看著八怪說道:「今天本想來尋歸無極那王八蛋的晦氣,不想遇到了故人」,聲音中竟少了幾分浪氣,多了幾分柔婉。
八怪看著女人,還是不說話,女人又道:「一別六年,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此時很多賣藝人已被驚醒,紛紛鑽出帳篷來看個究竟。
李君蘭走到八怪身邊看著女人問道:「八怪,她是什麼人?」女人聞言一怔,看著李君蘭,又看了看八怪,「八怪?八怪……八怪,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女人笑得腰都彎了,「喂,八怪,這女孩好漂亮啊,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咯咯咯……八怪,我今天想知道到底誰的武功天下第一」,說著向後跳去,單手舉在胸前。
12. 八怪搖頭,那女子未予理會跳上前來便是一掌,八怪只好舉掌迎戰。
女子動作快如閃電,身形如影子般飄搖不定,邊打邊說:「小姑娘,你躲遠點,傷了你我可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