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森精靈科爾的死亡,三族聯合軍雖不至於大亂,卻是非常的軍心不穩。
魔族的強大自古以來便如陰影般籠罩著別族,之前有森精靈守護與勇者抵禦還好。
可是如今,精靈之森已破,勇者遲遲還沒有降臨,三族的倚仗也被刺殺身死,三族聯合軍怎麼能不慌。
好在接到消息的三族族長及時趕到,才抑制了散亂恐慌的軍心。
可三族族長表面一派從容,可心底卻很憂愁,也不知下次魔族進攻,在他們無法事先得知部署的情況下,他們還能不能挺得住。
之後第三天上午,陪著莎拉折騰著士兵們的易施突然接到了獸人族長的傳喚,她疑惑有之卻沒有表現出來,跟在來傳信的士兵走進了指揮主營帳。
不只是獸人族長,其他兩族的族長與各部主力都在,顯然找她不是為了私事。
“族長,你找我什麼事?”易施在大家的不遠處站定,疑惑的望向獸人族長。
“是這樣……”
獸人族長大致的說了一下三族現在面臨的情況,最後道:“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任何戰力都能讓我們多幾分勝算,所以我希望泰勒可以看在莎拉的面子上,參與此次戰鬥。”
知道此事跟其沒有多大的關係,而冒險者從來都是對於大規模的戰爭敬而遠之,獸人族長只得抬出自己的女兒,希望她看在女兒的份上,助三族一臂之力。
“你是殿下的父親,我能幫自然會幫,可是我一個外族參與進來真的好嗎?”易施有些疑慮的看向其他族。
能夠進入核心層她自然喜聞樂見,不過這個世界種族排外性很強,更何況是這種涉及種族存亡的事情,一般很難藉助外族之手吧?
“沒問題,這是我們商量之後的結果。”獸人族長笑著點頭。
只是想讓對方衝鋒陷陣作為利劍而已,又不是給她權力或兵權,在危在旦夕的形勢下,其他兩族自然不會再講究那麼多。
“好,到時我會參與,那我就出去了。”易施聞言痛快的點頭,然後便要告退。
“等等,還有些部署想跟你說一下。”矮人族的族長叫住易施,沖其招了招手。
據獸人族長所說,這位年輕女人武力強大僅次於對方,那麼自然不是拿來當炮灰的,告訴她一些部署,也好讓其第一時間奔走支援。
最壞的情況下也希望對方可以跟隨他們一起撤退,在途中保證他們的安全。
三族聯合軍雖然包含了三族極大數的戰力,可若是敗了也不至於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他們逃回各自的領地,儘可能的帶著領地內全部族人逃走,那麼便不至於被俘虜或是滅族。
大陸那麼大,總會有新的容身之地,沒必要死磕。
易施裝作似懂非懂看著軍事地圖,聽著矮人族長解說,時不時還問一下很是小白的問題混淆視聽。
實則只幾眼,她便記下了三防衛戰族的軍事部署。
等矮人族長‘終於’耐心細緻的解說完,易施走出指揮主營帳重新回到練兵的空地時,莎拉已經不見了身影,只有零散的士兵們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聊天。
問過了士兵得知莎拉回了帳篷后,易施便轉身往對方的寢帳走去。
掀開帘子,莎拉正縮在角落,抱著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一臉沉思的模樣。
“殿下,怎麼了?”易施走過去,在其身邊坐下,側頭笑著問。
“三族士兵們的情緒越發緊張,是要開戰了嗎?”莎拉神色憂慮的歪頭看向她。
“還沒有消息,不過快了吧,內應被除,魔族很快便會重整旗鼓。”易施搖了搖頭,說出了實話。
“父親找你是讓你帶著我避難嗎?”
莎拉語氣低落,易施有些看不透對方這情緒是因為什麼。
“沒有,族長想讓我也參與戰爭,他——”易施說著突然愣住。
說起來,獸人族長從到來后並沒有提及過莎拉,也貌似沒有想讓其先行遠離避難的打算來著?
“呵,我就知道他會這麼做。”凄然一笑,莎拉身子傾斜靠在了易施的肩頭上。
“什麼意思?”易施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傳聞魔王貪淫好色,他是準備若是敗了便把我獻出去,來換取獸人族像森精靈一族一樣,服從支配卻不用被奴役,母親就是因為他貪圖權利與地位,給獻出去才屈辱的自殺的。”
易施心中一嘆,握住了莎拉的手,“我不會讓你死的。”
對方看似單純,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但也不是什麼都懂。
獸人族長與族人來說是個無私有責任感的好族長,但對家人來說卻是個極其自私自利的人。
幾千族人性命與家人安危比起來,孰輕孰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不管如何選擇,其實都無關道德與對錯,兩者選其一,任誰都很難抉擇的吧。
“為什麼不說帶我逃走?”莎拉抬頭盯著她。
“殿下若想逃,就不會感到如此難過悲哀了。”易施笑著捏了捏莎拉的掌心。
“泰勒,到時候不要管我,只要你活著,我便有活下去的動力。”眼淚含在眼圈,莎拉卻是笑著的。
“我不會死,而殿下也只能是我的。”易施眼眸深沉蘊含著莎拉無法解讀的情緒。
以為對方在安慰她,莎拉只是笑了笑,然後主動吻住對方的嘴唇。
“泰勒要我。”一吻畢,莎拉終是忍不住眼淚哽咽道。
易施沒有說話,直接以行動來回應莎拉,在其不顧一切,不顧外面是否能聽到的情況下忘情高唱。
婉轉美妙的歌聲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才結束。。。
入夜,易施坐起身看了眼疲憊熟睡的莎拉,如上次一樣偷偷的離開了營地。
將麗貝卡召喚來,易施將三族的防禦部署完整的告訴對方,沒有說進攻方案,因為這種事情,夏洛特比她專業多了。
她只需等待夏洛特傳給她方案,裡應外合便好。。。
***
在越發緊張的氣氛下過了七天,在第八天清晨,外圍暗哨便傳回了發現魔族軍蹤影的消息。
軍營內立刻吹響了緊急集結號,士兵們慌而不亂的快速結集,然後被自隊的指揮官帶著離開前往防禦地點。
“泰勒!”莎拉叫住了與父親和先鋒軍準備一同離開的愛人,在其轉頭后,她只是笑著道:“要保重性命。”
“好!”易施笑著點頭,騎著地龍與先鋒軍奔襲而去。
作為先鋒軍,防禦地點自然是正面,當到達指定地點后,獸人族長抬起手示意大家停止前進。
他坐在地龍上閉上了眼睛,虎耳時不時的動一下,顯然是在凝神細聽魔族軍的進軍腳步聲。
直到過了二十多分鐘,他才睜開眼,眼中滿是疑惑,“不應該啊,距離發現魔族蹤跡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即便魔族軍慢悠悠的步行,此時也應該到這附近了。”
“族長,會不會魔族軍迂迴到後方了?”先鋒隊長猜測道。
“不會,魔族軍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我們的策略,怎麼可能從遠處就開始迂迴?”獸人族長立刻搖頭否定。
“咻——嘭!”
猶如故意打他臉一樣,獸人族長話音剛落,後方便傳來響箭升空聲,大家循聲望去,便看到後方側翼上空一朵金黃的亮光炸開。
“左翼矮人族遭遇了魔族軍,族長,我們回防嗎?”先鋒隊長神色一凜,看向獸人族長。
“不用了。”
出聲的不是神色嚴厲的獸人族長,而是另一側笑容逐漸邪魅的易施。
“泰勒…?”獸人族長皺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易施沒有回應他的疑惑,而是下了地龍,頭髮眉眼迅速褪為血紅色,然後抬手一團黑紫氣團出現飄到不遠處擴散成一個橢圓形的傳送門。
“想必族長沒有那個時間回援了。”
“泰勒——”
“殺!!!”
獸人族長不可置信勃然大怒,可還沒等說什麼,魔族軍紛紛從傳送門裡沖了出來。
這突髮狀況使得先鋒軍徹底亂了陣腳驚慌應對,在魔族軍先鋒敢死隊盧克索龐大的身形與壓迫的氣勢下,無論先鋒隊長如何呼呼喊,士兵們也無法隨他心意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隊形。
很快,先鋒對潰不成軍。
“泰勒!!!!!”
獸人族長暴怒之下雙目赤紅,掄起重劍劈開一條道路向易施沖了過來。
易施挑唇一笑,探出觸手快准狠的將衝鋒的獸人族長拍趴在地。
在她毫不掩飾實力的情況下,其實對方根本無法在她手底下走一招。
“噗啊——咳,咳咳……呵呵,你是魔王咳……”噴出一口血,獸人族長勉力的抬起頭,望著走過來的易施凄慘一笑。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情況讓獸人族長已經看到了落敗的帷幕。
“咳咳……不要奴役獸人族,看在莎拉的份上咳噗——”他想坐起身,卻又是吐出一口血,趴倒在地。
“可以,不過你必須死。”易施拔出腰間的佩劍。
獸人族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他知道,若失敗他必死,只有沒了領頭者,一個種族才會徹底被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