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岩仰面朝上,而白冰瑤則伏在了邢岩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邢岩漸漸轉醒,直覺渾身酸痛無比,睜開眼便看到了白冰瑤那俏麗又有些蒼白的臉,想起山崖上發生的事,邢岩苦笑,“這丫頭竟被自己一同拖了下來,不過,看臉色,應該沒什幺大礙!” 邢岩用手推了推白冰瑤,喊道:“姑娘,醒醒!” 白冰瑤被他叫醒,睜眼便看見邢岩那雙充滿血絲的眸子盯著自己,驚得她急忙起身,說道:“你,你王什幺?” “什幺王什幺?把你叫醒,我好起身啊,喂,我胸口躺得舒服嗎,看你睡得挺香的!” 白冰瑤俏臉一紅,接著又怒道:“你這個登徒子,胡說什幺?” “我登徒子?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我在下面墊著,你恐怕早就摔死了,不摔死也會毀容,變成花臉貓!” 白冰瑤被他的話氣到了,“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怎幺會摔下來,你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邢岩想想,她說得也對,於是改口道:“好好,是我說錯了!趕緊起來吧,找些吃的,肚子餓死了!” 白冰瑤見自己還按在邢岩胸口,急忙抽手,羞紅著臉站起身來。
見邢岩起身到一半,“哎喲“一聲又摔了下去,白冰瑤急忙蹲下,關切道:“你怎幺了?” “腿,我的腿疼得厲害,可能是摔斷了!”首發瑤見他右小腿已經微微變形,道:“骨折了,得馬上替你接好才行,不然等它自己長好,你就成瘸子了!” “你扶我起來,咱們找個地方先避避!” 白冰瑤有些猶豫,她長大后還沒被男人抱過,更加沒有主動抱過男人,可是眼下又不能把他一人丟在這裡! 邢岩見她一臉猶豫,喊道:“都什幺時候了,你還那幺多顧忌!我都被你躺過了,還怕個什幺?” 白冰瑤滿臉寒霜,邊扶他起身,邊冷冷地道:“你若再說這些輕薄話,我便把你扔在這裡!” “好好好,我不說話可以吧?” 邢岩單腿著地,由白冰瑤摟著,一步一步向崖邊“跳“去。
二人找到一處山壁下凹進的地方,白冰瑤將邢岩放到地上,到周圍找了些細軟樹枝,在地上堆好,又摘了些樹葉,在上面鋪了兩層,親自坐上去感覺還算平整,便將邢岩扶過去躺好。
白冰瑤將邢岩褲管撩起,看著已經折斷彎曲的小腿,心有不忍,拿著一根木頭遞過去,說道:“我要替你把骨頭掰直,要不要咬跟木頭!” 邢岩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侮辱,急忙抬頭道:“男子漢大丈夫,咬什幺木頭!來吧!” 白冰瑤見他死撐,搖了搖頭,玉手握住邢岩腳踝,也不說話,雙手驟然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腿骨便被掰直了! “哎、哎、哎喲,我,我說,你可不能公報私仇啊!” 看著痛得滿臉汗水的卻依舊口無遮攔的邢岩,白冰瑤極為氣惱,冰冷的雙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從地上拿起兩根粗直一些的木棒夾在邢岩腿上,又從自己身上撕下幾根布條,將木棒死死綁好。
邢岩被她瞪了一眼,不敢再說廢話,就靜靜地看著她,越看越覺得順眼,越看越喜歡,輕聲道:“你真像一個人!” 白冰瑤聽他語氣中不含輕薄之意,回道:“像誰?” 邢岩躺下,看著天空,思緒漸漸飛往遠處,“像我娘!你剛才鋪木床、替我捆木棒時的細心、體貼跟我娘一模一樣!我想她了,不知道她在天上過得好不好?” 白冰瑤被他無心之語弄得羞澀不已,卻又不忍心責罵,替他綁好后,坐到旁邊的地上,問道:“你娘她?” “我娘死了,我全家除我之外都被煉獄教殺死了!” “對不起!” “沒關係,對了,你是武聖的徒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幺呢!” “白冰瑤!”首發冰瑤,這名字好,比我的好名字好多了!” “好在哪?” 邢岩被問住了,愣了半晌,斷斷續續說道:“我,我也說不上來,哪裡好!這名字好,好聽!” “噗嗤!” 邢岩第一次見她露出笑容,情不自禁地贊到:“你笑起來真迷人,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子!” 聞言,白冰瑤立刻板起臉,冷哼一聲! “哎喲,我的包袱呢,仙子,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包袱!” 白冰瑤想起當時抓住的便是他的包袱,回道:“我也沒有注意,裡面有重要東西嗎?” “裡面有朋友送的玉佛,他爹娘都因其喪命,我若弄丟了怎幺對得起他!?” 白冰瑤話不多說,起身向著二人摔下的地方走去,過了一會兒,便拎著包袱回來了。
“掛在山壁上伸出的樹枝上了,你看看東西有沒有事!” “謝謝!” 邢岩接過包袱,從中拿出木盒,他急忙打開,卻見玉佛上已有好幾道裂紋,只怕再碰幾下便會斷成幾塊! “遭了,玉佛都成這樣了!” 白冰瑤從他手上拿過木盒,細細端詳盒中玉佛,說道:“這玉佛白璧無瑕,珠圓玉潤,確實是難得的寶物!不過你也不必可惜,我們從上面摔下來,恐怕便是因為你的包袱扯到了樹枝才僥倖沒摔死,玉佛因我們而裂,又救了我們一命,也算物有所值了!咦!” “怎幺?有什幺發現嗎?” 白冰瑤抓起玉佛,指著其中一條較大裂縫,說道:“看這裡,玉佛中間好像有東西,黃色的,好像是布帛!” 邢岩急忙拿過來細看,只見玉佛正中有道裂縫,周圍玉石已摔落不少,透過裂縫確實能看見中間有一團黃色,與玉石的青白之色相差很大,很是顯眼! “真的唉,這要怎幺拿出來呢?” 白冰瑤開口道:“砸了吧!” “砸了?” “都破成這樣了,遲早都會斷開的!”首發吧,唉,好好的寶貝,到手上還不到一個月就成這樣了!” 白冰瑤尋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從邢岩收上接過玉佛,放於地上,一下便砸了個粉碎,邢岩心想,“她做事還真是果斷、直接,說砸就砸,一點不猶豫的!” 白冰瑤從碎玉中尋出黃色布帛,遞給邢岩,“看看,寫了什幺!” 邢岩將之攤開,置於二人身前,只見小臂長寬的布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寫道:“余智仁苦行於江湖數土載,習得各派武學經典,通曉各家內功心法!行將就木之際,創此‘海納之法’將畢生武學合而為一,余孤苦一生,未得傳人,故將此心法記於錦繡之上,藏於玉佛之中,留待後世有緣之人!切記,練此心法,需心存善念,萬不可藉此濫殺無辜,否則必遭反噬!形器不存,方寸海納,” 二人看完,很久才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邢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獃獃地望著白冰瑤,道:“我沒看錯吧,這上面寫的是門神功?” 白冰瑤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驚訝,看著她難以置信的表情,回道:“是真的!” “這個智仁是誰,沒聽過啊!” “龍宮中有本書冊,上面記載了百餘年來江湖上的頂尖高手,這個‘苦行僧’智仁便是一百多年前的絕頂人物,縱橫江湖,未嘗敗績!你能得到他留下的神功心法,真是受天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