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容貌清秀的少婦由人扶著邁步進院,她並不似其他人一般露出一部分真是,而是從頭到腳都看不出一絲妖氣,雖然一身素衣,頭戴玉釵,看上去土分素雅,可是那身白色的錦衣和頭上上品的白玉釵環一看就不是凡品。
女子來到棺槨前,看著空蕩蕩的靈棚冷冷的問道:“黃燦,你這差事辦的是越發好了?居然連我的命令都可以如此怠慢了?” 旁邊一名尖嘴猴腮模樣的人急忙過來跪下,頻頻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 “不敢?”女子看著他問道:“那你說,我是如何吩咐你的?” 那人渾身哆嗦,說道:“王後娘娘吩咐,葉姑娘是少將軍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小王子的恩人,葬禮必須辦的風風光光,不得怠慢……” 男人越說聲音越小,終於說不下去,連連叩頭。
“如今這裡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你們是就是這麼辦事的?”皇后流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難不成要少將軍來守靈不成?” “來人,拉下去交給慎刑司處理。
”女人話音落下,立刻有旁邊的人跑上前將人捂著嘴拖了下去,她又冷冷的道:“還有,將負責今夜值夜的所有人都交去慎刑司。
” 隨後,院子里立刻一陣雞飛狗跳,終於哭聲,求饒聲漸漸消失,這時女人才緩步走到棺材前,恭恭敬敬的點了香,祭拜了一番。
禮畢,旁邊的一位宮女急忙上前給王后披上一件披風,眾人識相的立刻閃遠了些。
就聽宮女小聲道:“娘娘不是恨死她了嗎?怎麼還對她的葬禮如此上心?” “古往今來,這葬禮都是辦給活人看的,臉面自然也是給活人的。
”女人面無表情,淡淡的道:“青言是個有恩必報的性子,而這女人確實救了青言,所以這個臉面我一定要給足了。
況且,她一個死人,我就算夜夜給她祝禱,天天給她燒紙錢,她就能活過來嗎?男人都喜歡懂他,順從他們的女人,區區一個死人,我何必同她計較。
” 說完,她邁步出了少將軍府。
第二卷妖界25 拾壹的腳程很快,兩人當天傍晚就到了大祭司所在的樹林邊。
葉歡覺得,要不是顧忌她的傷勢,這人大概可以更快。
眼看天越來也黑,葉歡覺得兩人還是在這過上一夜,第二天在分手比較好,至少半夜有個照應。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累,葉歡頭有點燙,身後本已經結痂的疤居然傳來一陣陣刺痛。
折了樹枝準備生火的拾壹發現她臉色蒼白,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脈。
“小黑,我沒事!”葉歡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
男人眉頭緊皺,想也沒想的將葉歡攬過來,動手剝開她的衣服,將繃帶撕開。
雖然他早知道她受了傷,幾乎是九死一生,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那條猙獰的傷口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像是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疼的他哆嗦了一下。
那條傷疤像一條醜陋的巨蟲匍匐在女孩那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上,猙獰可怖。
此時因為一路的顛簸已經有好幾處的血痂都已經裂開,滲出的血將繃帶都浸紅了。
此時,他恨不得現在就提劍衝進王宮將害了葉歡的人直接弄死。
拾壹嗓子有些啞,道:“這叫‘沒事’?” “真沒事。
”葉歡半眯著眼,笑道:“已經結痂了,所以肯定沒事啦!” 拾壹沒心思跟她鬥嘴,解下隨身的水囊,替她沖了一下傷口,接著掏出藥粉,輕柔又仔細覆蓋住傷口,之後才又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拿出新的繃帶,重新給她包紮起來。
而這時他才猛然覺得尷尬,為了包紮方便葉歡的中衣里沒穿肚兜,此時雖然是背對著他卻是如假包換的裸著上身。
而她傷的面積太大,就算他土分小心,纏繃帶的時候一圈一圈的動作多多少少會蹭到敏感部位,拾壹臉頰通紅別過臉不去看,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越弄越緊張,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終於在就快完結的時候手一抖,纏好的繃帶瞬間掉落,他本能的伸手出去,想按住鬆散滑落的繃帶,誰知一手正好按在了葉歡赤裸的左乳上。
拾壹的手掌很粗糙,長著很多繭子,劃過葉歡皮膚時像是打磨用的砂紙,之前他極力的在放輕動作,生怕弄疼了她,可此時,手中滑膩如嫩豆腐一般的胸乳落在掌心,他幾乎是憑著本能用力的抓住,渾身因為這奇異的觸感興奮的打了個哆嗦。
可是下一秒他就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多惡劣,通紅的臉頰瞬間褪去所有血色,他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漆黑的樹林里。
看著男人身後那搖動不停的樹葉,葉歡一臉蒙圈,隨後大概是明白了什麼,扁了扁嘴,開始自己動手包紮。
等她好不容易包紮完,一陣冷風吹來,葉歡抬頭看看黑成一片的天空,心道:不是要下雨吧? 她話音剛落,一顆顆雨點開始兜頭落下,葉歡無奈的吐了口氣,扶著旁邊的樹王,想著該如何是好。
好在這時剛才失蹤了半天的拾壹終於出現,他一把將葉歡背在背上,飛速奔向遠處一顆土分粗大的樹。
近了之後葉歡才勉強看清,那樹居然有個樹洞,不大,但是藏下兩人應該是夠了。
兩人擠在樹洞里,只聽得外面風聲呼呼作響,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樹壁上,像是暴烈的鼓點。
葉歡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著不時的閃電光芒勉強看到外面的情況。
就在此時,葉歡忽然覺得頭頂發癢,一抬頭,發現拾壹正貼靠在身後的樹壁上,呼吸有些急促,吹的她頭上頭髮微微晃動,所以才會覺得癢。
而一般來說,就拾壹這種高手,呼吸都是綿長平穩的,除了受傷中毒,基本不可能有這種急促的呼吸。
葉歡不禁問道:“小黑,你怎麼呼吸這麼重?怎麼了?” 拾壹確實答非所問,道:“你別動。
” 葉歡微微嘟著嘴,不借得道:“我沒動啊?” 說完這句話,葉歡才發現,自己的口鼻正貼著拾壹的脖子,一呼一吸都吐在他的脖頸耳際。
葉歡皺眉,心道:這人不怕疼居然怕別人給他吹氣。
不過既然如此還是拉開些距離好。
想到這,她扭著身體往後靠。
可無奈這樹洞狹窄無比,容下兩人已是勉強,更不能多出毫釐的空間,這麼一動簡直就是在男人身上磨蹭。
拾壹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開始飛速的流轉,甚至有直衝下身的趨勢,他急忙一把攬住懷裡不停扭動的女孩,低聲又警告了一遍:“別動!” 此時,葉歡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她抬起頭,借著天空中的閃電,隱隱看到拾壹的臉龐近在眼前。
光亮一閃而過,可是葉歡知道,那男人的嘴唇輕薄,如帶霜的刀刃,高挺的鼻子像是劍削過的山峰,一雙烏黑狹長的眸子,每每都似奇峰上的冰川,冷澈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