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 - 第296節

而下一刻,黑龍突然俯衝直下,一口將兩人叼起來甩在了背上,一句話都不說直接飛身而起,直接將人帶走了。
隨著夜歡的離開,那瓢潑的大雨也驟然消失。
眾仙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半晌,白虎長老悄聲問朱雀長老,道:“別人看不出,你我肯定是看清了,剛才降下的那分明是天怒。
” 天雷有很多種,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天罰,用的最多的是天劫,而威力最大的卻是這個天怒。
朱雀長老搖了搖頭,同樣低聲道:“可她只是個神族而已,天怒那可是要上古天神才能招出的。
” “你我連仙界的事情都沒有全部弄清楚,何況是神族之事了。
”白虎長老道:“若她真的有上古天神的血統,最後被選為聖女,這也不奇怪。
” 朱雀長老想了想,覺得對方說的有理便不再說話了。
第五卷仙界25 人界這幾日里京師的百姓們算是倒了霉,一直風調雨順的王城在幾天之內先是莫名降下天火,隨後便是一下三天的暴雨,眼巴巴等著晴天卻在夜裡落起了雪,天亮之後冰里雪裡卻又開始長出一朵朵夏花,只是這樣子還沒過兩個時辰,又開始颳起了狂風,隨即雞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從天空往下砸,硬生生將那本就病病歪歪花硬生生砸沒了生機,隨即又是瓢潑大雨。
就這樣阻陽顛倒皇帝自然坐不住,又是齋戒又是祭天,可天災就是不停,皇帝一氣之下下令全國停止所有的娛樂活動,所有的酒肆、茶館、舞坊、妓館全體暫停營業,全國齋戒。
皇帝命令一下,皇城的部隊首當其衝,直接開始查封城中所有的娛樂場所,結果……醉仙樓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平日里也算的上是橫行黑白兩道,無論何時都是門庭若市,可此時卻只能被官兵看著乖乖關店。
酒樓的大堂里,護城將軍帶著人來關店。
中年微胖的老闆哭喪著一張臉偏偏還要撐出個笑容,以至於整個臉扭曲出了一種土分詭異荒誕的表情。
為首的護城將軍平日里也是這裡的常客,看到老闆這個樣子也於心不忍,可他也是奉命行事,只好開口勸道:“我說於老闆,你想開點,這是為了全城百姓好,你就當休息了。
等這鬼天氣一過去立馬就能讓你開張。
” 於老闆想著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心疼的直嘬牙花子,只好送了將軍一個扭曲的苦笑。
誰知這時一名夥計滿臉為難的跑出來,道:“老闆,樓上那桌客人請不動啊!” “你說那一男一女?”於老闆揪著包子臉問道:“他們都喝了七八天了,還不走?” “可不是嗎!這幾天他們都快把咱們庫存的酒喝沒了,剛剛我上去請,那男的就說了一個字……”夥計說著板著臉,學著對方道:“滾!” 於老闆一想起那男人比冰還冷的眼神,立刻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隨即他立刻想到了身邊的護城將軍,急忙求助道:“軍爺,這客人我們是真請不動,要不您幫幫忙?” 護城軍在皇城裡別說是百姓,就連地位低點的皇親國戚都要繞著走,將軍自然牛氣的很,一聽居然有人不走立刻來了怒氣,拎著夥計讓帶路,帶著人馬一路上了二樓。
隨後他按照小二指的房間,對著那高間的門就是一腳……然而,他這一腳卻彷彿踹在了石頭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將軍抱著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滿頭大汗,那腿顯然是折了。
手下人立刻圍上去,誰知這時,那高間的門卻開了。
一個男人周身黑衣,劍眉郎目,長得土分英俊,偏偏周身彷彿都透著刺骨的寒氣,彷彿只是一個眼神都能把身邊的人凍成冰坨。
“滾!”又是簡單粗暴的一句。
而這句卻顯然和剛才對夥計說的不同,這句話里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從骨髓里產生了一股極端的畏懼。
門外眾人紛紛嚇的頭皮發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酒樓里跑了出去。
男人輕蔑的看了一眼,隨後退回屋裡,又將門關好。
而就在他邁進房門的一瞬,他周圍的事物卻突然一變,竟不是酒樓高間,而是一片鮮花滿山,流水潺潺的戶外場景,這場景的正中間一個絕美的女孩抱著個白玉的酒壺,喝水一般的往嘴裡灌。
一壺酒轉瞬間就見了底,她把酒壺朝男人一扔,喊道:“拾壹,去!再給我打點酒來。
” 拾壹皺眉看著手裡的酒壺,說出了這些天他對女人說的第一句話,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他道:“喝不醉的。
” 他的話沒頭沒尾,夜歡卻聽明白了,她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道:“我天生沒有眼淚,哭不出來,現在連買醉都不行了嗎?” 拾壹垂下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來人界已經八天了,而這八天的時間裡夜歡一直在喝酒,似乎是在學著人界的人在買醉,可她是神,人界的東西怎麼可能喝的罪她。
“我去找他。
”拾壹道。
夜歡卻搖了搖頭道:“不用,我不想見他了。
” 那天拾壹將兩人從仙界帶走,本是想帶著兩人去魔界,隨之半路上夜歡就吵著要停下,於是三人便在人界停了下來。
隨後夜歡便要帶著拾壹走,君慕北走上前想要跟著,卻被夜歡拒絕了。
“我不想在見你了。
”她背對著男人說道:“你孝順師父的確應該,若是有人要傷他,你衝上去替他死我都不會怪你。
可是,他做錯了事你不但不幫助他改過,反而為他隱瞞,是非不分就是愚孝。
為了所謂的名譽歪曲事實,放縱元兇,是沽名釣譽。
君慕北,你這些年修的道都讓狗吃了嗎?” “可,他是我師父。
”君慕北艱難的說道:“我不能看著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 “扯淡!”夜歡轉身看著君慕北,道:“毀了他英名的又不是你,是他自己!你幫他抗?你憑什麼幫他抗?你憑什麼讓我幫他抗?” “我……”君慕北被夜歡懟的啞口無言。
“所以,”夜歡深呼吸,幾乎是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想再見到你,若是再見……” 夜歡說到這突然頓住,原本惡毒的詛咒已經在唇邊,被她硬生生咽下,只覺得心裡翻江倒海,卻還是捨不得去咒他。
“……若是再見,便讓我不得好死!” 神的詛咒,也是神諭。
之後夜歡一語不髮帶著變成了人形的拾壹來到了人界,窩在這個酒樓里,一窩就是八天。
“神不能醉嗎?”夜歡看著拾壹遞過來的酒壺,手上掐訣,周身突然金光一閃,下一刻,窗外的暴雨頓時停了,漫天的烏雲以極快的速度散去。
就連包房裡的場景也是突然一換,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而夜歡只覺得周身一沉,第一次卸下神力的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族身軀該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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