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 - 第283節

善融等人不解,就聽大祭司說道:“當初讓各界送來祭品陪伴時本來就是要給聖女挑選夫婿,畢竟只有她安心留在大□才能守住封印。
” 黑衣長老道:“她乃是聖女,守護結界的天職,由不得她不守。
” 大祭司冷哼一聲,道:“好,我就問你,若是她不想守了,離開了,就憑你的本事,你能將她捉回來看著嗎?” 黑衣長老頓時語塞。
一旁的青衣長老道:“可是若是真的讓這些人給聖女當了夫婿,且不是將四界的惡習都傳染給了聖女。
” 大祭司道:“六界中非黑即白,雖然他們有惡習,卻也有我們神族沒有的,你要想開一些。
” 九大長老一個一個的提問,大祭司便一個一個的回答,終於說服了幾個人。
這時,大祭司看向族長善融,問道:“族長大人覺得如何?” 善融半晌沒有說話,因為剛才大祭司的話讓他只覺得心頭一陣酸疼。
雖然夜歡是聖女,年紀上更是足夠給他們一眾當祖宗,可是,因為她個性有些迷糊,又愛笑愛鬧,所以他總是不自覺的將她當成了族中的小輩,時不時就想管教訓誡一番,可又因為她的強大和聖女的身份,又從未像關心族中小輩一般去關心過她。
然而,時至今日,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迷糊女孩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她不過是性格淡然,凡事不去計較罷了,而他們居然將她的不計較,當成了畏懼。
他們不過區區幾百年的生命,每日有妻兒陪伴尚且會有時覺得不公,心有抱怨,何況千年萬年獨自一人的夜歡。
“我同意。
”善融道:“總之我們的目的是守護住結界,只要我們能做到就行了,方法方式,也就不要苛求了。
” 第五卷仙界15 九溪這邊的決定君慕北並不知道,他只是心疼的守著哭累睡著了的夜歡。
可是他最先等到的不是夜歡的蘇醒,而是大師兄廣陳子宋珉。
宋珉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驕狂模樣,彷彿世間萬物都入不得他的法眼一般,他皺眉看著房子厭惡的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扇著扇子,估計是不懂為什麼神族要住在這種簡陋的地方。
所以他只是給君慕北一封師父寫的信便急匆匆走了,估計是怕多待上一刻都會玷污了他的眼睛。
信里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明紫陽真人已經和九溪談好,君慕北可以隨時離開大□重回仙界。
這本是君慕北心心念念的消息,可是此時他卻看著那封信沒有半點開心。
男人走進屋裡,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孩,一股不舍與眷戀瀰漫上心頭,他不自覺的伸手替對方拂去鬢角的碎發,指腹帶著一絲不查的貪婪在夜歡的臉上輕柔地拂過。
也許連君慕北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看著夜歡的眼神有多麼柔情似水。
這時,那封被君慕北放在身後桌子上的信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信角那裡憑空出現一隻細小的紅色小蟲,張開翅膀徑直飛向了君慕北,在撞到他護體金印的一瞬間化作一點紅光,消失在他的後頸里。
夜歡睡了整整半月才醒來,之後兩人繼續過著之前的生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就連九溪的族長和長老們都沒有過來打擾過他們。
可是很快,夜歡就發現了不對,君慕北最近每每練功的時間都被縮了又縮,而且平日里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人也越來越憔悴,眼下的烏青更是濃重的彷彿墨水畫上去的一般。
夜歡問過他很多次,可君慕北就只是以睡得不好搪塞了過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君慕北的情況越來越重,夜歡擔心不已,拉著他要探內府,誰知君慕北卻甩開她跑了出去。
當夜歡在千里之外的一處山洞裡找到君慕北時,男人的樣子著實把她嚇著了。
只見男人渾身是土的蜷縮在碎石遍布的地上,渾身都在顫抖,那件從來都是一塵不染的月白色長袍早已被冷汗侵濕,貼身在他的身體之上,更是沾滿了灰塵,骯髒不堪。
他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嘴唇因為疼痛已經被咬出了很深的齒痕,血跡淋淋,額頭上不斷有水漬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黑色的髮絲更是貼合的粘黏在鬢角。
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此刻,君慕北那俊朗白皙的臉色慘白如紙,無數黑色火焰形狀的印記已經布滿他的脖頸,開始蔓延到臉頰上,看上去土分可怖。
夜歡知道,那是心魔蠱。
心魔蠱,顧名思義,就是同心魔一般的蠱蟲,這種蠱蟲同心魔相似,以人的慾望而生,哪怕只是普通的口腹之慾也會被它無限放大。
而它與心魔不同的是,心魔可以靠靜心修行鎮壓,它卻越壓制反噬越強烈,而且修為越高的人中蠱之後反噬越大。
只是夜歡不懂,君慕北明明得道有了仙骨,自然是了盡凡塵,斷情絕欲,怎麼可能中這種蠱。
夜歡幾步跑到男人身邊,伸手用神力勉強壓制住了心魔蠱的爆發,而這時候君慕北才發現身邊有人,他睜開雙目赤紅的眼,半晌也沒看清跪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於是,他目露凶光沖著葉歡吼道:“滾!” 說著就要掐訣施法,夜歡急忙伸手將他的手抓住,一邊輸送著溫和的神力,一邊安慰道:“慕北,沒事,是我。
” 男人在聽到夜歡聲音的一刻頓時渾身一松,可下一刻,他卻突然半坐而起,伸手就要將她推開,不過他被心魔蠱折磨的渾身無力,手上一軟眼看著就要摔倒下去。
夜歡一驚,急忙伸出手,將他抱進了自己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了對方。
男人的身體入手冰冷一片,像是在觸摸千年寒冰一般,連最基本的人體溫熱都已經被心魔蠱折磨王凈。
夜歡眉頭皺起,指尖凝聚一點神力正要去探查君慕北的內府,卻被男人一把死死攥住,聲音里竟帶了些哀求,道:“別看……求你!” 男人的手汗濕的如同在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握著夜歡時不停的顫抖,卻執著的死死攥著,用盡全力在守護一個他不曾、也不敢公佈於陽光下的秘密。
“慕北,我必須要進去看看才能知道如何壓制。
”夜歡耐著性子和他解釋,道:“你別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 “不……”君慕北搖頭,道:“……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還叫沒事?”夜歡有點生氣,不管對方的反對,將一縷神識打入君慕北的內府。
結果下一刻,她就在男人的內府里看到了漆黑的天空下,荒蕪的沙漠中,她自己滿身是血的站在那裡,一雙眼已然目光渙散,彷彿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正在夜歡不解為什麼這會是君慕北的心魔時,只聽女人笑了起來,可那笑聲中卻滿是哀怨,隨後她手中不知為何變出一把刀,然後開始割自己,一刀一刀,鮮血頓時滴了下來,居然一點一點將周圍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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