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葉歡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面對對方的凌厲攻勢只是一味的逃跑而已,而即便如此也是勉力而為,幾乎每一招都是堪堪避過,危險至極。
鳳青言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可偏偏此刻他氣息亂成一團根本動不了,而其他人也被明山二覺纏住無暇分身。
眼看著那仙人一劍貼著葉歡的臉頰劃過,幾縷青絲被斬落,鳳青言再也顧不上周身的劇痛,強行運轉妖力,頓時化成一隻周身浴火的鸞鳥,鳴叫著沖向那仙人。
那仙人本來對付葉歡遊刃有餘,可如今多了一隻周身火焰的鸞鳥立刻要分心,這邊對葉歡的攻勢也一下就弱了下來。
可是即便如此仙人依舊佔據上風,對付他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
“以為自己化了妖形就能擊敗我嗎?”那仙人鄙夷的一笑,揮劍擋住葉歡的一鞭,同時左手結了個印對著鳳青言打了過去。
那仙印正中當胸,鳳青言嘶鳴一聲從半空又一次狠狠摔下,瞬間化成人形,又是吐出兩口鮮血。
“找死!”仙人冷哼一聲,正要全力去對付葉歡,腳下卻突然金光大作,一道陣法不知何時已在他腳下布下,葉歡滿手鮮血按在地上激活法陣,刺眼的金光讓在場的眾人紛紛伸手擋眼,這些金光如同無形的牆壁將那位仙人困在陣中,他周身罩著的仙力瞬間消失,就連他手上的仙劍都沒有了光芒。
“縛仙陣!”那仙人驚呼一聲,道:“你如何會尚清派秘術的?何時畫的?” “縛仙陣本是困住墮仙的陣法,古書上自有記載,自有他尚清派會嗎?”葉歡看他已然被困,長長呼出一口氣,道:“至於什麼時候畫的?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是在和你對打的時候畫的,你以為我只會逃跑嗎?” 葉歡說完幾步奔到鳳青言身邊將他扶起,拿出手帕幫他擦去唇上的血漬,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誰知鳳青言卻並不回答,反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不好好在客棧呆著跑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救你命!”葉歡也氣了,道:“你不是說是來見個朋友嗎?怎麼?這三個哪個是你的那位‘朋友’啊?” 鳳青言自知理虧,也不敢辯解,只好訕訕的閉上了嘴。
誰知這時那明山二覺一見自己的靠山被困頓時大驚,其中一人看向另一人,二人目光都是一定,似乎下了狠心,突然一起咬破手指,以血在身上畫起了符文。
待葉歡看清那符文頓時大驚失色,喊道:“大家快退開,他們要以自爆金丹為代價,以血除妖。
” 雷震衝到鳳青言身邊將人架起,喊道:“撤!” 可惜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最後一筆已經畫完,金色的符文從兩人的身體里飛出,一枚一枚撞向一眾侍衛,頓時慘叫聲四起,離的比較近的幾個瞬間就被化去了修為,打回原形。
雷震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咆哮起來。
反觀葉歡大概是因為本身是人族的關係,雖然被這東西弄的頭暈無力,卻還能勉力支撐,可是即便如此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眾人痛苦哀嚎,什麼都做不了。
而本就受傷的鳳青言更是因為巨大的痛苦渾身顫抖,直接倒在地上,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一眾痛苦的掙扎,葉歡也跪在地上揪著胸口。
男人抬手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而古老的符文,隨後鳳眸緩緩抬起,看向明山二覺,隨即喚出母親留給他的仙劍,用盡最後一絲清明將仙劍御起。
只見那劍遠遠飛出,突然一轉,直直向他刺了過來。
青鸞一族與鳳凰同宗,不同的是,鳳凰浴火涅槃,他們卻是浴火而亡,無法重生。
“侯爺……不要……”地上的雷震一口一口的吐著血,痛苦的哀求。
“鳳青言,你給我住手!”葉歡喊著,她已經明白了男人要做什麼,費力的往他身邊爬去。
鳳青言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死死盯著那飛來的鋒芒。
他知道,葉歡就在自己身邊,可是他不敢看,他怕看一眼自己那份必死的決心便會動搖。
他已經給眾人畫好了守護符咒,所以他們不會被涅槃之火傷到。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的心情居然是平靜的,彷彿那已經是自己最好的結局一般。
而就在下一刻,一聲蒼老的聲音彷彿從天空中傳來,那聲音朗誦的是更為古老的咒語,那聲音直擊眾人的心中。
一個淡紫色的透明陣法將眾人護在其中,同時,飛起的仙劍瞬間掉落,而那些飛出的符文也被陣法擋在了外面。
眾人齊齊向那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只見大祭司手持法杖,肋生雙翅,正在天空中默默吟誦著那咒語。
“大祭司!”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眾人眼中都是滔天的喜悅。
而很快,明山二覺便已經耗盡了靈力,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大祭司緩緩落下,直接無視了眾人的眼神,徑直走到鳳青言的身前,道:“我與你說過,你若是不動妖力我可以保你五年,如今你如此拚命,就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 葉歡的雙眼驟然睜大,一把拉住大祭司問道:“大祭司,您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五年?什麼保不住了?” 大祭司沒有回答,而是平靜的看著她,眼神里滿是悲憫。
一瞬間,葉歡的心像是被冰棱刺穿,整個人如墜冰窖。
第二卷妖界49 客棧里鳳青言臉色慘白的坐在床上,金色薄煙中那一雙鳳眼一直凝視著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葉歡。
許久,葉歡拉過他的手腕用了些妖力朝他體內探去。
果然,初探脈象平和,但往深了探,便似有熊熊沸火在寒冰下燃燒。
連她這個半路大夫都能探出的毛病,可想而知到底會有多重。
葉歡顫著手解開鳳青言的衣衫,只見那後背上的傷已經癒合,一條新痂赫然明顯。
“我之前在大祭司的古籍里見過,說噬魂草長在九幽之地,毒性極強,卻也不是無葯可解,只是藥引太過難尋,只是我當時不過是一掃而過,那藥引是什麼?我,我怎麼就沒記住呢!”葉歡越說越激動道:“我之前看過的東西都會記住的,為什麼這次我就是沒記住呢?” 鳳青言眉頭一下皺起,心疼不已的握住葉歡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但女孩掌心冰冷,冰的他鼻腔也一酸。
他寧可她吼他,罵他,甚至打他,卻不願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如果,他毒發身亡……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妖王寢殿地脈里有混沌,這件事不是在應景繼位之後才發生的,顯然是在先王的時候就有了。
先王將王杖封在密室里,除了為了保護王杖之外,主要還是為了用王杖的力量壓制混沌之力,所以即便他將王位讓給了應景,卻並沒有告訴他密室的密碼。
”鳳青言眉頭皺起,道:“我和白□早就商量過,我們一致認定,一定有一股勢力早在先王在位之時便已經滲透進來,而這股勢力土分隱秘,背景也格外強大。
敵暗我明,只能打草驚蛇,加上引蛇出洞。
所以才有了北疆大牢之行,這一切的計劃都相當完美,只是最後卻還是有了變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