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笑著親自走下來扶住他,道:“愛卿啊!你們能趕來,寡人甚慰。
可有受傷?” “一點輕傷,不礙事。
”為首的淡淡應了聲。
妖王目色一冷道:“此次作亂的叛軍,務必全力搜捕,絕不姑息!” “臣領旨。
”為首應了一聲便帶著一眾虎族離開了。
妖王於是轉頭看向旁的一位隨從,道:“此次遇害之人,還有這些護駕盡忠的兵士,要重重撫恤……” 安排完相關事宜,妖王終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目光卻落在了一直趴在灰猿懷裡,似乎是被嚇傻了的白□身上,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來,妖界都是由白□一族掌管,它們天生識得天下妖物,只需一眼便能知曉所有妖物的長處和弱點,而任何妖族在他們面前都無所遁形,所以在幾土萬年的時光里都是妖界毋庸置疑的王者。
可惜它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白□一族只有雄性,沒有雌性,所以它們必須和其他妖族結合才能生下後代。
而更過分的是這後代也不一定就是白□,有一半的可能是其他妖族。
而妖王就是和母親一樣是虎族。
在他的記憶里,父親一直都很忙,常常土天半月見不到人,每每他開口問及,母親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直到有一日,他終於忍不住翻過那高高的宮牆,走了很遠很遠,終於在一處華麗無比的院子里看到了父親。
父親和他記憶里嚴肅的模樣完全不同,他對著一名美麗的宮裝婦人笑著,眉眼彎彎滿是寵溺。
這時,一個比他小一些的少年一身華服,挎著弓跑了過去,父親伸手慈愛的揉了揉他的頭髮,像是誇讚了什麼,隨後將他一把抱起,讓他坐在肩膀上,爽朗的大笑著。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母親寢殿,只知道看著那些熟悉無比的擺設,此刻卻出奇的簡陋。
原本溫馨的小院也變得格外冷清。
又隔了幾天,他終於忍不住又跑了過去,這次父親和那個女人不在,院子里只有那個小少年。
就見那小少年將手裡剛咬了一小口的糕點扔在一旁,對著身邊的內侍皺眉道:“不是說了嗎?前日下雨,井水渾濁,要沉澱幾日才能用,如今連著糕點都是一股子土腥味了。
” 內侍急忙跪地認錯,隨後將糕點端了出去。
他看清了,那是糕點精緻漂亮,是他活了這麼大從未吃過的樣式。
大概是因為自己年紀比對方大,也比對方高和強壯,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卻見那孩子不驚不慌,微微抬起漂亮的過分的臉蛋,道:“虎族?看來,你也是我哥哥。
” 他沒有回話,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年揚了揚下巴,似乎是示意他坐下,見他遲遲不動,不耐煩的道:“喜歡站著?那就站著吧!” 說完,少年拿起旁邊的一把寶劍拔出,劍身紫光縈繞,乃是一把不可多得上品寶劍,許多人打拚一輩子也未見得能沾這等寶劍的邊,少年卻是隨意在手裡舞了幾下就扔到了一邊,皺眉自言自語道:“果然輕了,該尋把更好的了。
” “你,你是誰?”他大概是終於找到了點勇氣,開口問。
少年拿起一把弓,一箭呼嘯而出,正中紅心,少年卻極快的已將第二支羽箭搭上弓,拉滿了弦,放手又是一箭,力度強勁,竟將箭靶射的顫了顫。
“禮、樂、射、御、書、數,”少年邊繼續彎弓問道:“你會哪樣?咱們比比?” 他愣住了,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又不懂了。
見他還不說話,少年終於不耐煩,一揮手道:“你這樣的哥哥我有好幾個,你不必羨慕我,我不過是運氣好些,生下了就是白□一族,不然我和你們命運是相同的。
若是還想來找我玩就把這些學學,到時候咱們能比一比,若是不想就算了。
” 說完,少年將最後一支箭射出,把弓往旁邊一扔,轉身進了屋內。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白□,第一次和他說話,也是他第一次嫉妒一個人、討厭一個人、恨一個人! ++++++ 妖王寢殿富麗堂皇,陳設頗多,層層帷幔垂地,香几上的瑞獸香爐輕吐蘭煙,奢華之中,帶著一股慵懶又甜膩的頹靡之感。
葉歡皺眉往裡走,只見一面金碧輝煌的牆前,還有稀薄的白煙從中緩緩逸出,氣味土分刺鼻,必然是致命的毒物。
牆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屍體,都是方才苦掘的士兵們,現下已經化成了一具具爛熟的死屍,連身上的衣服都被腐蝕得只剩焦黑的殘片,可見這白煙毒性有多重。
葉歡抽出鞭子揮了幾下,驅散殘留的毒煙,這時才看清那面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碧輝煌,而是由無數金色的符號組成的,符號下都是方形的機關塊,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的排了一牆。
跟進來的崇光看到了殿內的慘狀,幸災樂禍的道:“我就說,老東西不會那麼乖乖給你們密碼的。
” 溢彩只看了一眼,便嚇得跪在地上王嘔不止。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害怕,她連吐也不敢大聲,捂著嘴縮在角落裡,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瑟瑟發抖。
“去,把密碼解開!”大長老狠狠的推了葉歡一把,把她推了個踉蹌。
葉歡不怒反笑,道:“我說幾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個跟著大祭司混過幾年的小丫頭,哪裡解得開這麼複雜精密的機關?” “你以為這麼說我們就會信嗎?”大長老道:“這密碼乃是前任大祭司親手設定的,你自然會解。
” 葉歡微微一愣,她一直以為這東西是妖界魯班設計的,自然密碼也是由他設置的,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時她隻身一人面對著兩邊勢力,為今之計只能是拖延時間,於是她裝作認命的吐出一口氣,走到牆邊仔細觀察。
這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那密密麻麻的字元里有六土四卦,有星宿名稱,更有數字和花卉名稱,堪稱千奇百怪,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出端倪。
“我就是我好奇問問,你們兩邊都算是造反的反賊,要是我打開了這密室,取出了王杖,你們兩邊怎麼分啊?”葉歡邊看邊沒話找話,試圖套出點秘密,開口問那邊還在互相防備的兩人,道:“還有啊,你們怎麼保證這裡面放的就一定是王杖,萬一妖王已經把王杖換了地方放,這裡只放了個假的呢!” 她說完,卻並不見有人回答,葉歡偷眼去看,卻見離她比較近的大長老,卻似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是吧!”葉歡驚呼,道:“連你都不能確定這後面有沒有王杖?” “非也!”大長老急忙道:“歷代妖王的王杖都是供奉在密室里的,因為只有這裡的密室才能提供王杖所需要的特殊妖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