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偷瞄了一眼旁邊負責看守她的內侍,只見對方有些無聊的打著呵欠,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她這才敢仔細的看向鳳青言,正午的陽光下男人皮膚白的幾乎透明,葉歡一陣心痛,不由得在他的手腕上不著痕迹的摩挲了一下。
男人依舊不為所動,卻不著痕迹的用修長的手指在紙上輕敲了一下。
葉歡看的清楚,那正是書上的“午夜”二字。
夜晚,葉歡穿著寢衣坐在床邊,看著那扇故意打開的窗戶,等著鳳青言的到來。
午夜時分,鳳青言一席黑衣以極快的速度飛掠進驛館,直奔葉歡所住的房間,誰知他剛落到門口,突然旁邊寒光襲來,只見另一名黑衣人已經舉著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刺了過來,他急忙抽出腰間匕首格擋,兩人你來我往過起了招。
鳳青言本就是偷偷溜進來,自然是不敢聲張,幾招之後他只好一閃身逃走,準備改日再來,誰知對方也不糾纏,見他走了便像是一個影子一般隱在了院子里的黑暗處。
第二天,葉歡頂著一對黑眼圈無精打採的去給鳳青言診脈,兩人視線相接,明明都有一肚子的話,卻一句都不敢說,甚至視線相接的時間都不敢太長。
臨走時,鳳青言只好又一次送出了午夜兩個字,這次葉歡卻沒什麼好臉色,沒看見一般的走了。
午夜,鳳青言又一次潛入驛館,誰知又如昨日一樣,又一次被那名奇怪的黑衣人攔下。
而這次鳳青言終於看出,對方似乎和他一樣都怕被人發現,兩人對打時都不敢用法術,只是單純的肉搏。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敢聲張,又一次灰溜溜的遁走。
這次又空等了一宿的葉歡強壓著怒氣給鳳青言號脈,偏偏一進屋就看到王后也在,而兩人正在饒有興趣的談天說地。
雖然明知這一切都是鳳青言的計謀,雖然知道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都是假的,可是看在葉歡心裡就是酸的冒湯,偏偏她還不能生氣,弄得她直接捂著肚子裝病離場,得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當天晚上鳳青言拉上了雷震一起,打算來個聲東擊西,誰知對方不但武藝高強而根本不上當,鳳青言只好鎩羽而歸。
第二天,他想盡辦法聯合雷震終於是騙走了那位負責看管的內侍,誰知葉歡卻稱病根本沒來。
鳳青言叫雷震過去請也不管用,眼巴巴的等到天黑,也沒見到葉歡的影子。
午夜,他設法騙走了驛館大部分的守衛,帶著雷震拼著就算暴露也要將那個黑衣人打敗的決心衝進了葉歡住的小院,卻發現裡面居然空無一人,連那個黑衣人也不見了。
鳳青言垂頭喪氣的回到府中,沒過多久雷震也打探消息回來了:“侯爺,是七公主病了,葉歡姑娘被妖王召進宮裡給公主診病去了。
” 鳳青言這幾天被折磨的身心俱疲,揉著太陽穴道:“查清楚了嗎?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應該不是國丈或者大長老那邊的人。
”雷震道:“招式套路不像。
” “我還用你廢話嗎?”鳳青言癱在椅子里,道:“要是他們的人,我和葉歡怎麼可能還安然無恙?” 雷震道:“那人似乎只是保護葉歡小姐,侯爺不必擔心。
” “我不擔心!”鳳青言看著雷震,恨的牙根痒痒,道:“我娘子生氣了我哄不了,甚至連她的房門都進不去,面都見不著,我他媽的一點兒都不擔心。
” 雷震聽出鳳青言說的是反話,可是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垂手在一旁,一言不發。
半晌,鳳青言開口道:“密室的鎖破解了沒有?” 妖王的寢宮裡有一間密室,裡面放著的正是代表妖王正統身份的王杖和兵符,而那個門上則是由號稱‘妖界魯班’親自做的連環鎖,其中既有密碼,也有機擴,複雜非凡,若是強行破開便會觸動法陣,將闖入者和裡面的東西一起玉石俱焚。
所以鳳青言才需要通過接近王后,頻繁進出寢宮,藉此尋找打開那扇門的方法。
“明日便可以了,”雷震急忙道:“畢竟破解起來有難度。
” “讓他們加快速度。
”鳳青言道:“天天看著那個女人的嘴臉我快噁心吐了。
” 若是以前,他就算不喜歡對方,也不會排斥和對方相處,甚至還有時為了自己的遊刃有餘自鳴得意,可如今,現在就只想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孩談論風花雪月,若不是為了葉歡的安全,他實在是沒那個閑心,跟那個妖後周旋了。
“是”雷震答應完就打算腳底抹油開溜,誰知鳳青言卻叫住了他,道:“明天王上和王后要帶著大祭司去王陵祭祀,你把那個不長眼的內侍給我處理了,別讓他來煩我。
” “明白。
”雷震急忙點頭答應。
+++++ 第二日,當王上帶著王后浩浩蕩蕩的啟程離開,鳳青言終於再也忍不住,大白天的就換了身宮裡內侍的衣服,溜了出去,一路輕車熟路的進了王宮,到了七公主宮裡。
七公主的病其實並不嚴重,葉歡也是被安排來湊個數,其他的事情都是由太醫們處理,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忙了一晚上,此時正在安排好的屋子裡休息。
鳳青言假裝送東西的溜進了小院,見四下沒人,他連門都不敲,急不可耐的溜進了房間。
屋子裡,葉歡躺在床上正在補眠,直覺有人進來,還不等葉歡出聲,那人已經上前一把將她死死抱住,接下來火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熟悉的龍涎香闖入鼻尖,葉歡幾乎是瞬間就知道這個光天化日之下的登徒子是哪位了。
男人彷彿怕她消失了一般,吻的急促又熱烈,把她的唇瓣咬在口中反覆的吮吸,直到微微發腫。
半晌,兩人才呼吸急促的微微分開。
“歡兒,想死我了。
”鳳青言捧著葉歡的臉,輕聲道:“你別生我氣,我真的沒失約是……” 不等他解釋完,葉歡已經開口道:“我知道,有人守著我,所以你進不來。
” “你知道?”鳳青言微微有些驚訝。
葉歡王笑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自從第二次鳳青言沒有來她就覺得有問題,可如今形式緊張,她實在不適合去問任何人。
於是她偷偷召出了那個小傀儡準備測試一下。
果然,那小東西剛出來就樂顛顛的往窗外跑,一溜煙似的鑽進了院子的阻影里。
葉歡這才確定,拾壹果然沒走,而是一直在暗地裡保護她。
她好說歹說再三保證,總算是把拾壹勸走了,本想著乖乖等鳳青言來,誰知自己卻被妖王給叫到了宮裡來。
鳳青言見她半晌不語,微微皺眉,隨即立刻明白了什麼,頓時拉下臉,問道:“說,那個野男人是誰?你從哪裡招惹來的?” 葉歡吐了吐舌頭,便把之前和拾壹相識的過程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