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高h np) - 第75節

對他這個老頭子沒話說,總不至於對自家夫郎還沒話說罷? 大夫立馬道:“公子,您夫人已無大礙,只是還需卧養幾日,調理一下身上的傷。
” 坐躺在床上的美人立即望了過來,烏髮如墨、臉色蒼白,秀眉微微蹙著,一雙形狀溫柔的杏眸里還盈著淚,整個人孱弱到了極致,卻又透露著病態的美。
她神色迷茫,期期艾艾地喚了聲:“……夫君?” 林驍一時傻在了那兒,身子麻了半邊,冷毅的面容猝不及防爬上抹暗紅。
第158章忌怒忌悲忌憂忌躁大夫皺著眉,摸著自己的鬍子,站在門外與林驍說道:“夫人頭部受了重擊,裡頭怕是有淤血,所以才將前塵往事盡忘,待到淤血消散,自然就能想起來。
” 林驍鳳眸微抬,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劃過一絲不自然:“我不是她夫君。
” 大夫愕然瞪大眼,卻也不好過度探問旁人私事,嘆息道:“夫人……那位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肚中孩子已有不穩之相,須得好生調養,忌怒忌悲忌憂忌躁,如今卻……唉!” 醫者憫心,他說這話也許是無意,但落在林驍耳中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救那姑娘時是個什麼情境,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雲城與淮城中間的那條山路,平日里本就沒什麼人往來,她身上穿的又是比較考究的紗衣,自然不可能是出來為生計奔波的百姓。
只可能是富庶人家的妻妾,加上懷有身孕——林府雖然後宅沒有太多阻私,但林驍所處的位置就註定他結交了不少同等門第的子孫少爺,后宅里對於其他女子、尤其是懷有身孕的女子會用什麼樣惡毒的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如今她沒了記憶,又沒有保命的本領,肚子里還有個孩子,若是丟任她不管,只怕這女子會舉步維艱、再度失了性命。
但若是要幫她,又明顯對於自己來說是個累贅。
林驍俊挺的眉頭深深打了個結,還沒想好究竟如何處置,醫女就推開了門,小聲道:“夫人想同您說說話。
” 林驍:“……” 大夫尷尬地咳了兩聲,醫女不明所以:“師傅可是著了涼?徒兒這就去給您熬一些驅寒的葯,眼下剛入秋,最是容易患風寒。
” 大夫道:“好像確實受了寒,來,你同我一齊去后廚,多煮些湯藥分發下去讓大家都喝些……” 兩人漸漸走遠,林驍也腳步沉重地踏進了屋。
老實講,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同女子相處,他的那些隨從,事情辦好了就獎美酒獎駿馬獎金銀,辦砸了就板子鞭子伺候,外加訓斥一番,可對待女人總不能這般。
宛娘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來,那顆不安的心竟定了稍許。
寬肩窄腰、相貌堂堂,她的夫君竟是這等龍章鳳姿。
宛娘張口喚:“夫君……你這是何意?” 她看著男人將凳子搬得離床榻起碼有四尺遠,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些。
難道她為夫君所不喜? 她不知這滿身的傷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好端端的記憶怎麼就沒了,如今只剩下一個夫君暫且可以依靠,他卻連半句安慰之語都沒有,反倒擺出一張冷臉來,同自己這般冷淡疏離。
孕中女子本就多愁善感,再加上失憶的恐懼與不安,現下受了委屈,淚水便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
林驍:“……” 怎麼好端端地又哭了! 他頭大如斗,坐立難安,猛然間又想起大夫說的那句話——忌怒忌悲忌憂忌躁。
忌悲! 林驍閉了閉眼睛,深覺自己惹了個麻煩在身上,將凳子挪到了床榻邊上。
第159章她的手好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破了男女之大防。
且她已懷有身孕,自己一個外男與之這般親密,是壞了她的名節。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些言令在他腦海中幾度打轉,最終卻還是被她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罷了,事急從權。
再者,自己當初伸出援手是為了救她,總不能救到一半又不管,任她自生自滅,這樣做實在有違道義。
大不了自己收緊裡外口風,再派人調查她的背景家世,好生安全送回去就是了,屆時等她腦中淤血化去,若要因今日對她的冒犯而怪罪自己,自己堂堂男兒,受她兩句辱罵、挨她幾下打也沒什麼。
主意打定,林驍的身子便鬆弛了一些下來:“你、你找我何事?” 宛娘卻只是拿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自懂事後,林驍便將自己院中服侍的人都換成了小廝,身邊隨從也全都是男人,更不消說商隊里那群五大叄粗的漢子。
他恪守禮法、又一心投入到了林家事務中,何曾與女子打過什麼交道。
更不消說與這樣一個美貌孱弱女子這般親密接觸了。
他只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沒由來地有些心慌,眼神遊移,躲避著宛娘的視線:“……怎麼不說話?” “夫君是否厭棄了我?” “怎、怎麼會!”他立馬道,“不要胡思亂想、憂思過多!” 宛娘神情哀婉,伸出手握住他的:“若非如此,夫君為何連看都不看我?” 林驍眼神僵滯地看著放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柔白玉腕,一時之間連她說了些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好軟,跟塊豆腐似的。
也好小,只有自己一半手大。
……林驍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是有夫之婦!簡直荒謬!恬不知恥!枉你讀了這麼多聖賢書!愧對夫子、父親、長兄對你的教導! 他幾乎是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負於身後,像是生怕她再度搶過去牽上,急忙忙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 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王巴巴交待道:“你別胡思亂想,要忌怒忌悲忌憂忌躁。
” 宛娘怔怔地看著關上的房門,有些無助地攥緊了自己身前的被子。
——飯食都準備好了,卻不見少爺的人影,侍從便往西院這邊來找,恰巧看見自家少爺從屋子裡走出來。
一個侍從立馬喊道:“少爺!午時只差二刻了!少爺!” 他納罕地撓了撓頭皮,問旁邊的另一個侍從:“我方才聲音不夠大?”少爺怎麼跟沒聽見似的?況且他往後邊走王什麼?飯食在前堂啊! 另一個侍從一臉高深莫測,幽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胳膊肘杵了一下身邊人:“你沒發現不對勁?” “發現了啊,”那侍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方才不是才說了嗎?少爺莫不是生了耳疾!我這般喊他都聽不見!” “愚笨!你難道就沒發現少爺是同手同腳從屋子裡出來的?” “啊?”侍從撓腦皮更厲害了,迷茫,“耳疾難道不比這個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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