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溪緘默不言,直到刺殺衛燁的前一刻她都篤定了主意一定要殺他,以前他們日夜耳鬢廝磨,她曾有無數機會殺他,但她都沒有。
她想親手將他殺死於眾人之前,想跟他擺脫最後一點干係,想讓史書以後再說起他們,將他們說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恨他,想決絕地當著世人的面,和他切斷所有的聯繫。
但是最後一刻,她還是心軟了。
大盛的百姓,都曾是她的子民。
若是殺了衛燁,大盛畢竟大亂,百姓也要流離失所,飽受戰亂之苦。
她不忍心。
雲琅抱住李棠溪,安撫似的拍著她的背:“我懂,我都懂,棠兒,不要再想了…”
幾日後,雲琅果然想出了門路,帶著李棠溪進了滄國,李棠溪也沒有細問,雲琅總是門道多,至於其中又付出了什麼她也不得而知,反正她欠雲琅的,也不是一時片刻能還得清的了。
只是二人雖進了滄國,可要想接觸到郡主駙馬還是難度甚大,恰逢月國王子下個月來訪,李棠溪想法子混入了給月國使臣獻舞的舞娘里,只是混進去了她才知道,原來要跳的…是那種舞。
此時李棠溪已沒了退路,若是此刻有所動作危險無比,反正她已經被磋磨成這樣了,也無外乎這一點兩點了,只要能見到衛霽…她就知足了。
轉眼就到了獻舞的日子,李棠溪愣愣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女子裡面穿了金色的圓形胸罩,下面同色金色的布料遮擋住密處,外面只罩了一襲紅色的薄紗。
李棠溪面上罩著一個金色的蝴蝶面具,面具遮擋住了女子美麗的面貌,只留出一張玲瓏嫣紅的小嘴在外頭。李棠溪看著鏡中的自己苦笑,鏡子里的女子,一看就透著淫賤和下作,若不是有臉上的面具遮擋,李棠溪還真羞恥於這樣到衛霽面前。
“一會你們要面見的可都是貴人,若是有哪個膽兒肥的敢衝撞於貴人,我可不會饒了她!”
銀衣的女官橫眉豎目,口音只能讓李棠溪勉強聽出來說了些什麼,她在這裡裝成了啞巴,生怕旁人聽出了什麼端倪。
銀衣女官來回踱步,最後走到李棠溪面前,來回打量著她,李棠溪不說話,垂著腦袋,一截玉白的脖頸如雪似玉,女官拍了拍她的後背:“樣貌是好樣貌,可惜是個啞巴,待會好好表現,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將你這美人兒剝了喂狗。”
李棠溪默默垂下頭,女官沒再說話,帶著她們走了出去。
李棠溪即將見到衛霽,連手指都在微微發顫,她混在隊伍中間,因為滄國女子身量普遍要高,她在裡面也並不起眼。只見一個個舞娘身姿妖嬈,舉止嫵媚,裊裊婷婷地走進了宮殿。
殿里燈火通明,金影幻彩,李棠溪垂頭走進去,女子曼妙妖嬈的身姿在燈光的照拂下顯得尤其動人,本來漫不經心把玩酒杯的眾人,都紛紛側目朝這邊看來,李棠溪額角都沁出了汗珠,在眾位女子的掩映下朝上首看去,在看清楚那道身影的一瞬間,她險些穩定不住身形軟倒在地!
男子身穿玄色窄袖翻領長袍,外罩同色披風高坐於座首,手持酒杯,指尖修長,他漫不經心地盯著杯中澄澈的酒液,身旁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坐在他身邊,女子妝化的極濃,讓人有點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女子側身凝視著男子,唇角掛著甜甜的笑意,一看就是對男子情根深種的模樣。
李棠溪的心劇烈地痛了起來,他已經有了妻子,有了新的期盼,他不再需要她了。
可是她先負了他的,如今望見這一幕,她仍舊什麼都不能說。
他較之兩年前變了不少,以前的他臉上總是掛著懶散的笑容,不論發生什麼總是波瀾不驚 ,似乎沒有什麼能掛在心上…可現在的他,頭髮結於腦後,上面還掛著各種各樣的銀環,眉眼較之前幾年更加深俊,垂頭不語的時候臉上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長大了。
只是這種長大生於她的背叛與離開之中。
PS :要加快進度了!希望能早點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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