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既明說:“我會的,謝謝你,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許渭塵比較滿意,放心地貼近他,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早晨,許渭塵在半夢半醒間告了假,睡醒都是下午了。
他全身酸痛地坐起來,披上睡袍走出去,聽見唐既明在說話。
唐既明又在開會,許渭塵倒水喝,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事務所實習生給他發來了他昨天要的資料,還偷偷備註了一句與工作無關的內容:“許律師,冒昧地請問,唐讀過我的備忘錄了嗎?”
恰好唐既明結束會議,許渭塵便走過去,擠在他身邊坐下,把手機給他看:“唐總,你看備忘錄嗎?”
“看了。”唐既明回答得很簡單。
“沒什麼回應嗎?”許渭塵說,“我也看了一眼,寫了很多頁。”
唐既明“嗯”了一聲:“回應是謝謝肯定和建議,希望以後更新能讓他更滿意。”
“這麼官方,”許渭塵收起手機,撇撇嘴,“沒誠意。”
“好吧,”唐既明笑得比說得還要敷衍,“要怎麼算有誠意,遊戲交給他來做?”
許渭塵發現唐既明一涉及工作,就會變得有點專治,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一意孤行,什麼意見都不聽。
大學時和唐既明一起做過遊戲的那個跟蹤狂同學仰儲,就在給許渭塵發的表白長信息里指責過這一點。
“你別太自大了,”許渭塵點評他,又有點想被誇獎,就說,“唐既明,我也下載了這個新遊戲呢。”
唐既明看看他:“不是不愛玩遊戲嗎?”
“又不是一點也不玩,不過我是還在開頭。下個禮拜我空一點,我就把它玩通關。”
唐既明笑了,委婉地說:“可能有點難。”
“少看不起我,”許渭塵想想好像確實通不了,給自己一個台階,“那我就玩到他說的lakeshore好了,這條支線在很前面吧。”
不知怎麼,唐既明表情似乎不太明顯地僵了僵,但很快又笑了,快得讓許渭塵覺得自己看錯。
“其實這遊戲不是很適合新手,”唐既明忽然開口勸說,“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先推薦你幾個別的,殺時間適合放鬆的那種。”
“什麼遊戲,說說看。”
“你知道有個遊戲叫勇闖寶石山嗎?很適合你。”
這聽起來像小孩子玩的,許渭塵一頭霧水,皺起眉頭瞪他:“你是不是耍我?”
“怎麼會?”唐既明十分無辜,“試試看就知道了。”
許渭塵毫無興趣,正好有個客戶打來電話諮詢,便擺擺手,讓唐既明別說了。
唐既明說自己有許多需要人陪的場合,可能不是假的。
隔天下午,許渭塵便收到了他的邀請,唐既明稱他的朋友周六在家裡設了私宴,人數不多。他從未帶人去過,每次都受盡盤問,又感謝許渭塵幫忙。
許渭塵檢查了日程表,沒有衝突,便同意了。
接下來幾天,唐既明有事要忙,沒來許渭塵家裡。
唐既明人不在,還管很多,給許渭塵發了“勇闖寶石山”的遊戲視頻,推薦給許渭塵玩,許渭塵理都不理他,每天睡前偷偷看攻略,玩唐既明公司的新遊戲一小時,等到周六,他的進度已經逼近lakeshore的支線。
唐既明的朋友家在半山腰,可以俯瞰大半座l城。
傍晚時分,唐既明來接許渭塵,他帶了司機,兩人便坐在後座。
少有交車的柏盤山道上,唐既明忙著工作,許渭塵側過頭看窗外,樹木有時完全遮住天空,有時泄露一部分橙紅色的晚光。
快抵達時,唐既明終於空下來,轉頭關心許渭塵:“許渭塵,我發給你的視頻,你有沒有看?”
“忘了,”許渭塵搪塞,“下次吧。”
唐既明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轎車駛入了私人車道,四周變得熱鬧了起來,所以沒繼續說。
參加家宴的人的確不算多,其中有不少是許渭塵曾聽過的名字。
唐既明領著許渭塵一一認識,他一如既往只介紹許渭塵的名字,有一名譚先生與唐既明很熟悉,與別人不同,他和許渭塵握了手,還硬問唐既明:“知道叫許渭塵,但是你們是什麼關係呢?”
許渭塵有點緊張,怕唐既明說是朋友,又怕唐既明突然說是男朋友,前者容易讓許渭塵傷心,後者許渭塵又還沒準備好跟他演這種戲。
好在唐既明快速地回答對方:“公司股東。”
譚先生便愣住了,唐既明趁機摟著許渭塵走開了。
許渭塵對這類場合談不上喜歡,不過也不排斥,他有自己適應方式,即是沉默傾聽,適時微笑,有必要時才開口說話。
晚宴開始后,許渭塵聽他們聊天,常有人刻意把話題往唐既明身上引,唐既明似乎心情不錯,談笑得很輕鬆。
餐后,唐既明和幾個朋友去娛樂室打橋牌。
許渭塵站在他身後看了片刻,他的牌技精湛,坐下便沒有輸過,沒多久面前就堆滿了籌碼,對手怨聲載道,唐既明說不打了,他們又不肯。
唐既明實在贏得太多了,許渭塵看得已經有些無聊,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有其他人到了。很快,新到的人也走到娛樂室,許渭塵抬起眼,見到了一張他不會忘記的臉。唐既明公司天使投資人的女兒艾莉絲。
艾莉絲看見許渭塵,也微微怔了怔,而後挽著一位男士的手,走過來和唐既明打招呼。許渭塵低下頭,看見了他們無名指上的婚戒。
自大學三年級在唐既明租的房子里見過一次后,許渭塵再沒見過她。
現在忽然遇到,許渭塵先是不知所措,而後又生出濃重的歉疚,雖然唐既明曾經說過,他與艾莉絲並不是愛,但如果不是許渭塵那麼不成熟,嫉妒上頭,從中作梗,或許唐既明和艾莉絲不一定會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