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輕拍待在自己懷中沉睡的莫言歡,莫欣顏不捨的撫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稍早用過晚餐后,擔心傷口碰水會感染、發炎,所以,莫欣顏只是將毛巾沾溼,替莫言歡簡單擦拭一下身子,便讓出位置,準備讓許醫師替她的寶貝換藥。
只是,當許醫師接近莫言歡的時候,她卻開始哭鬧,怎麼也不願意讓許醫師碰觸,於是,擔心的莫欣顏只好向許醫師現學現賣,親自動手替她的寶貝換藥。
原本,還以為換藥過程所產生的疼痛,會令莫言歡哭鬧的更厲害,沒想到,哭是哭得厲害沒錯,但在莫欣顏的安撫下,儘管疼痛難忍,但莫言歡還是乖乖的待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任憑莫欣顏這個新手在她身上折騰。
「傷口復原的情況良好,這幾天你就按我剛剛教你的方式替她上藥就行了。」
趁莫欣顏換藥時,許醫師也在一旁仔細觀察傷口的復原情況,在發現傷口已漸漸癒合后,許醫師滿意的點點頭。
莫言歡的復原情況還不錯,既然她不願自己靠近,莫欣顏也能將換藥的事做好,那麼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再動用到她了。
「知道了。」點點頭,莫欣顏接下了這個任務,隨即又開口問道:「許醫師,家母的情況還好嗎?」
下午,當莫言歡將記下的資料重新輸入進電腦後,許醫師便帶著那些資料躲進她為她準備的房間里,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就連晚餐也是讓人送進房間。
不知道忙活了一整個下午,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言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只要將藥品調配出來,很快便能恢復意識,只是藥劑所需要的成份有些複雜,我需要你派人替我準備。」
為了能更有效利用這張王牌,所以,這些年來,莫宏遠雖然使用藥物,讓言若芷一直保持在沉睡狀態,但也固定派人替她按摩四肢,因此,她的身體情況大致良好,清醒之後,只要花些時間,做些復建,很快便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這沒問題,需要些什麼,您儘管開口便是。」說罷,莫欣顏向張心怡投向一個眼神。
明白好友意思的張心怡,主動上前了兩步,接下與許醫師對談的任務。
「麻煩您將需要的一切告訴我,好讓我能交待下面的人去準備。」
一邊與許醫師對談,一邊將她帶出房間,準備讓她將需要的東西寫在紙上,讓她能交代下邊的人去準備。
目送兩人離開,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這才又轉身回望莫欣若。
「小若,公司還好嗎?」
「沒事,一切都很順利。」
有張心怡的幫忙,莫氏企業很快便回復之前的繁盛。
原本對她頗有微詞的股東,也都在姐姐手下的軟硬兼施下安份了不少,至少,現在沒人敢在檯面上跟她叫板。
「這陣子,公司就麻煩你和心怡了。」
莫言歡這個樣子,她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家裡。
再者,她也希望藉此機會,多了解一下她的小寶貝,而不是讓她迎合自己的喜好。
「姐,你放心,公司沒什麼大事需要你親自坐鎮的,交給我和心怡姐就行了。」拍拍胸脯,要姐姐別擔心公司的事,隨即,像是想起什麼,莫欣若又帶著擔憂的神情問道:「姐,小言什麼時候才會記起我們啊?」
莫言歡現在的心智成熟度,大約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她不記得姐姐,連帶的,連自己與心怡姐也同樣不認得,不過,就像姐姐跟自己說的那樣,雖然小言現在不認得自己,但她的身體卻記得。
所以,她不會阻止自己親近她,也同樣願意和她說話,只是……每當看見姐姐抱著睡著的小言,沉默不發一語時,她的心就會感覺到一陣酸楚。
「記不記得起,無所謂,我只想讓她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就好。」
為了自己,莫言歡失去了她寶貴的童年,現在,上天又給了莫言歡一次重回童年的機會,那麼,她將會竭盡所能的帶給她快樂。
看著姐姐強忍著內心的苦楚,堅強的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讓莫欣若忍不住想安慰她。
「姐,其實我覺得,小言應該很快就記起你的一切了。」莫欣若說道。
「為什麼?」莫欣若哪來的自信?
「小言很依賴你,雖然她叛逆了,但還是很聽你的話。」
又想到剛剛餐桌上兩人一來一往的畫面,莫欣若忍不住笑出聲來,卻又在自家姐姐的白眼下,將笑意吞回肚子里。
「剛剛,為了不讓小言的傷口感染,所以你不是進到浴室去清洗雙手了嗎?那時候,小言的雙眼一直緊張地盯著浴室的方向,身體也綳得緊緊的,像是在害怕些什麼,但當你一踏出浴室,身影又重新出現在小言的視線範圍時,我們都感覺小言的身體明顯放鬆下來。」
想了想,莫欣若又接著說道。
「但是,姐,我有點擔心這是你拋棄小言之後的後遺症耶。」
「嗯,我知道。」莫欣顏明白妹妹想表達的意思。
雖然莫言歡暫時將自己的遺忘,但她潛意識仍記得莫欣顏曾拋棄過她,所以,只要她清醒時沒有見到莫欣顏,身體便會呈現緊繃的狀態,人也會變得有點不安。
這也是她決定將公司丟給妹妹的主要原因,現在的莫言歡沒有任何安全感,一定要自己二十四小時陪在她身邊。
「唉,想那麼多也沒用,反正只要知道小言是依賴你的就行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於是,樂天派的莫欣若果斷的結束這段對話。
反正,小言在還沒忘記姐姐之前,幾乎也是二十四小時黏在姐姐身邊,只是當時的她,異常沉默和乖巧罷了。
「欣顏,默言剛來過電話,說有個人想跟你談一下合作案。」
不知何時又回到房間的張心怡,簡單的將剛剛與默言的對話重覆了一遍。
莫欣顏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許醫師剛剛也說了,莫言歡恢復的不錯,那麼,她應該能帶著她外出才是。
「替我安排在明天早上吧。」
「知道了,那我和若若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休息。」
記下莫欣顏交代的時間,張心怡直接將莫欣若帶出房間,讓兩人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