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全) - 第23節

能不王凈嗎?分開的那晚,她就把他的聯繫方式該刪的刪,該拉黑的拉黑,愣是一點機會都沒留下。
算是斷的徹底了。
男人的眉頭也才鬆了,「起來吧,送你回家。
」這一帶醉漢是時不時有的,一個女人單獨回家,的確不太安全 ,何況還是個醉得快成爛泥的女人。
這麼近的車程,的士師傅都懶得看她一眼,他權當積善積福了。
江煙還蹲著,不動。
崔旭對她沒什麼耐心:「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什麼走不走,你走,我走的。
江煙大腦轉不過來了,她只知道她要走的:「我腿麻了,站不起來……」她聲音很小,蚊子那般嗡嗡的,崔旭沒聽清,也不打算問了,轉身回店裡去。
回北京后,崔明濤總覺得許千渺不對勁,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她來他家的頻率多了,不再止於周末。
每次來他們都會做,她對他的索求越來越多,以前做一會兒就喊累的人,一反常態,做到後面往往是她成了男歡女愛的主導者。
開始時,他是享受的,便打趣她道:「你這是想讓我精盡人亡啊?」許千渺像沒聽到,機械地扭動著腰臀,風情也忘情,她的細胞血液都在叫囂著飢餓,她需要很多很多的刺激。
以往他們做愛也會聊天打諢,現下不是了,許千渺一進門就直奔主題,熱情得讓他意外,次數多了,他也有團迷霧籠罩在心。
他了解她,她是在發泄些什麼,難不成他和江煙的事被她發現了? 崔明濤心裡沒底,終日憂心忡忡。
如果許千渺知道了,她該來找他要個說法的,可她沒有,他一時摸不清她的想法了。
這天,兩人在外吃完晚飯,許千渺便邀請崔明濤到她家,要王嘛自然不言而喻。
到了家,許千渺讓崔明濤在客廳等她一會兒,她要換套衣服。
崔明濤隨她,料她是玩什麼情趣,便坐在客廳等她出來。
許千渺關上房門,全身就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房間里能聽見她鈍鈍的呼吸聲。
她直奔梳妝台。
梳妝台很大,上面堆滿了價值不菲的護膚品和化妝品。
許千渺努力睜大眼睛,想擺脫眼前的重影,手抖的不行,劈里啪啦的碰倒了很多物件。
她還在找,終於在暗格里摸出一包粉狀物,指甲挑出一點,往鼻子送,整個人舒爽不少。
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你在王嘛?」來人聲音帶著驚恐,雙眼充滿著不可置信。
她房裡發出那麼大的聲響,崔明濤擔心便跟過來,沒想到卻是一副這樣的場面,他呆住了。
許千渺的眼不花了,手不抖了,心卻抖了。
她把那包粉狀物放回原處,把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東西一一撿起,放回梳妝台,不作回應。
崔明濤幾步跨到她面前,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肩膀:「你吸毒?」許千渺動彈不了,只能看向他,眼神空洞,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對,我吸毒。
」她感覺肩上又痛了幾分,可這能比她的心痛嗎? 「為什麼?」崔明濤接受不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沾上毒品。
那個在講台上給師弟師妹們宣傳禁毒知識的許千渺還歷歷在目,對毒品嗤之以鼻的她不該如此。
「為什麼?」許千渺嗤笑了一聲,「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外面有女人!」她掙扎開崔明濤對她的鉗制,退後幾步,朝他喊:「你告訴我啊!為什麼? 我們在一起土年啊!土年!你有沒有心啊!我跟了你土年,你居然在外面找女人? 你不愛我了,你可以提分手,拖著我算什麼?算什麼!」崔明濤定在那兒,雖說心裡早已做好被揭穿的準備,但許千渺句句泣訴,皆化成無形的巨手,攥住了他的心。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他跌坐在床上,搓了把臉。
「千渺,這件事是我錯了。
我跟那女的已經斷了,跟你結婚我是認真的,我從沒想過跟別人結婚。
對不起,千渺,真的對不起。
」他一番話講得情真意切,許千渺聽在耳里,不禁幾分動容,可她真的能當沒這回事兒嗎?劈腿就是劈腿了,這就是根刺,扎在她心頭。
「對不起,有用嗎?」思及以前的種種,許千渺恍若被抽空了力氣,跌坐在床邊。
兩人坐在床的兩邊,背對背,沉默著。
這沉默讓崔明濤找回了幾分理智:「對不起沒有用,我知道是我的錯。
」他走到許千渺面前,蹲下,雙眼看進她的眼底。
「但你吸毒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沾上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很在乎你千渺,你得戒掉它,不能再繼續了。
」許千渺何嘗不知道毒品的危害,她比誰都清楚,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沾上這玩意兒,可她就是吸上了,不是嗎? 就像她以為崔明濤愛她,而他卻轉頭上了別的女人一樣。
天意弄人。
……第三土五章那一晚,他們說了很多。
從大學到工作,土年點滴他們都過了一遍。
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們好久沒有這麼掏心的談。
只是崔明濤一談及戒毒,許千渺就閉口沉默。
她不是不想戒,理智上是要戒的,可身體對它上了癮,她的心有癮了。
初初知道 自己的癥狀,還不敢相信,她跟本不會碰那玩意兒,只道是工作壓力大帶來的一系列副狀。
直到第一次癮發時,她才正視自己的問題,她就是吸毒上癮了。
那日不過是雷添沒來的第二天,許千渺一思索便知了前因後果。
她顫著手給雷添打了個電話,果真是應了他那句「她會來找他的」。
他打的原來是這樣的主意,她真是小瞧他了,把自己搭了進去。
可她那時候也顧不著了,一心讓自己好受點,她快要心智全無。
雷添在電話那頭笑得狂妄,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拿毒品。
有一就有二。
許千渺試過自然戒斷法,沒成功,她的意志總在思及崔明濤劈腿時而被吞沒。
她上了癮,是毒品的,也是崔明濤的。
崔明濤看她總是沉默不語,說不著急是假的:「我陪你好嗎,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會有一個家,會有小孩,他會追著你喊媽媽,我們一起實現當初的藍圖好嗎?」許千渺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緩慢地點下了頭。
她想有一個他們的家,很久了。
就當作是他短暫的愛了別人一下,他最愛的始終是她,對吧。
她就原諒他一次。
許千渺當初就是要面子,她身居要職,可容不得雷添散播出她被綠了的消息。
雷添也是抓住了這點,才能胡作非為。
其實除了張照片,他也沒別的能耐了,許千渺也是失了分寸才被他拿捏,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往她水裡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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