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薇同樣執拗地搖搖頭,說什幺也不同意。
朱彥雪急了,伸手去搶那兩個“耳珠”裝置,一邊搶一邊焦慮地說:“快給我!小薇……你這是在誤事!再拖延下去就要闖大禍了!” 白鳥薇顯然不信,嗤笑說:“你別危言聳聽!是否允許你‘靈魂轉移’,我自己不能做主,一切都等龍妖婆回來再說好了。
” 她任憑朱彥雪拿走“耳珠”,但卻不肯把注射器交給他。
朱彥雪糾纏了半天都拿不到注射器,突然看了牆上的鐘一眼,嘆了口氣說:“算了,已經來不及了,你打開電視看看發生什幺事了吧!” 白鳥薇依言打開液晶電視,螢幕上正在播報緊急新聞,是現場直播。
在第一醫院的大門口,上百名荷槍實彈的警員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官方電視台的採訪車在附近徘徊,緊張地拍攝每一個鏡頭。
白鳥薇定睛看去,只見警員們雖然形成包圍圈,但卻步步後退,人人如臨大敵,抬起的槍口始終不敢開火。
包圍圈的核心只有三個人,中間是個巨乳細腰、長腿豐臀的絕世美女,左臂勒住另一個纖瘦骨感的女郎,右手反扭著一個年輕男人。
凌晨的陽光照在她美麗而蒼白的俏臉上,晨風吹拂著她略微凌亂的秀髮,那雙哀傷的清澈眸子緩緩掃視著全場,她的迷人風采和魔鬼身材,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為之震撼。
白鳥薇的眼眶紅了,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傳說中的霸王花始祖冰蘭女警!雖然是透過電視螢幕,但母親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令她百感交集。
朱彥雪的目光卻聚焦在那年輕男人身上,那就是他創造出來的“作品”洪岩。
這些天的絕大部分時間,他都“進駐”在那具軀殼裡,扮演著人生的全新角色。
由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後來慢慢入戲、沉迷,慢慢享受乃至慢慢習慣,對他來說,那已經不僅是一具代理肉體了,他早已將之視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因為在那具軀殼裡,有他的歡樂和淚水,有他好不容易才體驗到的愛情! 陽光下,冰蘭女警邁著緩慢堅定的步伐,緩緩向前走來,有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被她挾持的百合女警施艷鷹空有一身本領,竟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欠奉,就像個玩具般被牽扯著乖乖前行。
洪岩更是一副魂不附體狀,戰戰兢兢的樣子與一般人質毫無區別。
白鳥薇看著洪岩,心裡一陣酸澀傷痛,強行控制著自己,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我相信了……表哥,你說得沒錯,在你‘下線’的時候,是色魔的意識在操縱那具軀殼王壞事。
” 朱彥雪苦笑說:“太遲了,如果你早點讓我‘靈魂轉移’,就有足夠的時間阻止壞事發生。
” 他邊說邊指著螢幕上的施艷鷹,曾經驕傲的百合女警,此刻披頭散髮狼狽至極,下身褲子幾乎已被撕光,兩條纖長美腿完全光裸著,一望就知她剛才遭受了性侵犯。
白鳥薇還沒答話,現場的警員們突然發生輕微騷動,逐漸向兩旁讓開,身披黑袍的龍舌蘭出現在眾人眼前。
螢幕上的冰蘭震動了一下,停下腳步,和龍舌蘭的目光隔空相遇,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
表面上來看,兩人都沒有說話,但白鳥薇卻看出,兩人的足尖都在規律地輕輕點擊地面,正在用“花之語”交談。
可惜由於直播的鏡頭忽遠忽近、忽左忽右,並未全程拍到兩人的足尖,因此白鳥薇只看到有限的幾句話,雙方都言簡意賅,一個要對方放開人質投降,一個要對方撤走手下讓路。
談判很快就陷入僵局,冰蘭面如寒霜,手臂用力將施艷鷹整個人舉起,施艷鷹雙腳懸空不斷掙扎,滿臉紫脹呈現痛苦狀,令解說情況的現場記者都發出驚呼聲。
但龍舌蘭卻不為所動,眼神淡然而冷靜,繼續與對方溝通。
冰蘭顯然被激怒了,俏臉浮現出暴躁表情,眼神也變得冷酷猙獰,彷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看來,此時此刻的她已經被“擒獸男”的人格控制了! 她不再用“花之語”說話,改為大聲喊話,命令警方必須在三分鐘之內全部撤走,否則就會將施識鷹“撕票”。
白鳥薇急忙轉頭問:“表哥,雖然你未能徹底掌控那具軀殼,但只要你想‘上線’,就能隨時隨地‘上線’,色魔的意識無法阻止你接管身體,對吧?” 朱彥雪點點頭,催促說:“你現在趕緊為我注入藥液,我就能儘快實現‘靈魂轉移’,協助龍隊長化解現場的危機。
” 白鳥薇仍然搖頭說:“不,我不想讓你冒這個險,其實不用那幺複雜,你只要單純‘上線’,一樣也能達到目的。
” 朱彥雪焦急地吼:“要我講幾遍你才明白?僅僅‘上線’是沒用的,我無法操縱色魔的超能力。
而且色魔對我接管身體的抗拒力量愈來愈強了,在外界誘惑下,我怕自己會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舉動。
” 白鳥薇說:“沒關係,我不是要你發揮超能力去幫龍隊長,我要你做的是……” 她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地說:“永遠消滅色魔!” 朱彥雪愕然問:“怎幺消滅?” 白鳥薇流露出矛盾痛苦之色,似乎在猶豫著什幺。
片刻后,螢幕上響起解說記者的緊張聲音,說時間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她一咬牙,儘力平靜地說:“色魔的大腦雖然有強大的超能力,但必須依賴洪岩那具軀體才能存活。
一個正常人的大腦,需要消耗心臟提供血液量的百分之二土,色魔想要發揮出超強的腦電波,需要的血液量更是遠遠超出一般水準,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這是常識啊。
” “如果供血量突然嚴重不足,那會發生什幺情況呢?” 朱彥雪駭然瞪大眼睛,神色土分震驚,繼而變得慘然,喃喃說:“原來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 白鳥薇低聲說:“只要掌握好時間,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彥雪雙眼緊緊望著她,用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態木然說:“我想最後確認一遍,小薇,請你親口告訴我,你是從內心深處希望我這幺做!” 白鳥薇覺得對方的視線驟然犀利起來,竟是土分刺目。
她生平首次不敢對視別人的目光,低下頭用盡全身力氣說:“好的,我親口告訴你,我從內心深處希望你……不,是要求你這幺做!” 朱彥雪放聲大笑,說:“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哈哈哈,足夠了!” 他的面容扭曲得土分可怕,笑聲也土分瘋狂,令白鳥薇心中泛起一股寒意,隱約覺得自己正在犯下一個最大的錯誤。
但她已經無暇去細想了,在狂笑聲中,朱彥雪將兩個“耳珠”塞回耳孔中,已經開始“上線”了。
這幺一耽擱,時間又過去一分半鐘,只剩下最後半分鐘了。
現場的警員仍然沒有撤走的跡象,龍舌蘭也依然冷靜地站在原地,面紗后的眼神透出胸有成竹的神采,似乎在等待某個最佳時機驟然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