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變得土分強硬,白鳥薇卻沒有被嚇倒,說:“如果只是裝死,當然不犯法,但你心知肚明,你自己也是一個殺人兇手!城市大學的莫老教授,就是你親手殺害的!” 陳售臉色一變,強自鎮靜地說:“這是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 “有!” 白鳥薇將一張洗好的相片扔在他面前,那是莫老教授死亡現場的照片。
他臨死前用最後的力氣,掙扎著寫下“王八”兩個血字。
她伸手指著這兩個字說:“這是一條最明顯的線索,可惜我一直忽略了,要不然我早就抓到你了。
” 陳售故作不解地說:“死者的死亡留言是“王八”,跟我有屁關係!” 白鳥薇一字一句地說:“不,死者要寫的不是“王八”兩個字,而是一個沒有寫完的“弄”字。
他是想告訴我們,兇手是個筆名叫“弄蛇”的人!” 陳售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這純屬臆測,根本不能算是證據。
” 白鳥薇說:“對,這不能算直接證據,只是一條線索,但已經足夠了。
城市大學那天為了迎接羅豫,從下午開始實行嚴密保安制度,訪客出入,都要登記資料。
我拿到那份數據后仔細査看,從中找到一個“中京在線”資深記者的名字,就是你現在用的這個名字——陳售!” 陳售頹然靠在沙發上,片刻后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記者證,反覆摩挲著,然後苦笑著全盤招供了。
原來他用陳主編的身分掌控“中京在線”后,又以本體謀得一個兼職記者的職務,平時很少露面,與所有同事都不熟,但卻為自己營造好一個新的身分和新的生活圈子。
在裝死之前,他動用職權將本體轉為全職員工,所有檔案文件都處理得天衣無縫,薪水待遇也大大提高,然後在裝死後,馬上啟用這個新的身分生活,一切都銜接得恰到好處。
想不到就是因為這一念之貪,導致白鳥薇抓到破綻,不僅憑藉這個新身分確定他是兇手,而且還很快找上門來要將他拘捕。
白鳥薇打斷他的話,說:“你錯了,我只是上門來拆穿你。
是不是拘捕你,就要看你是否合作了。
” 陳售忙不迭連聲說“我合作”,並且主動交代更多事實。
原來,當年的變態色魔白鳥泉晶也是個優秀科學家,成就跟今時今日的朱彥雪不相上下。
但在各方的刻意掩蓋下,他一直默默無聞,在城市大學擔任一個普通的研究員,而莫教授和他一直比較聊得來,算是少數好友之一。
之後國防部研究“Y技術”時,白鳥泉晶自告奮勇承擔最危險的任務,以自身來做試驗,在經過重重痛苦折磨后,終於成為擁有無敵腦電波的男性異能人,但副作用是,潛藏在大腦深處的各種邪惡念頭也都冒了出來,而且無法控制,令他成為嗜好奸虐巨乳的變態色魔,和冰蘭女警發生一段血腥而奇異的孽戀糾纏。
在這個過程中,白鳥泉晶產生強烈的傾訴渴望,想要把這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以傳記的形式記錄下來。
他知道莫教授在一個著名的情色網站擔任版主,於是經常和他聊起這方面的話題,並在他介紹下認識了陳售。
在重金誘惑下,陳售答應替白鳥泉晶撰寫這個故事,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個無聊金主在性幻想,但後來發現市內不斷發生大胸美女被綁架甚至姦殺的案件,細節和白鳥泉晶的陳述完全吻合,他這才害怕起來,想要報警,但卻被對方的腦電波控制住身體活動,除了替對方乖乖寫文章外,其他什幺事都王不了。
好在白鳥泉晶最終和冰蘭女警同歸於盡,陳售這才得以解脫。
在知道色魔的死訊后,為了免除麻煩和呑掉那筆重金,他改變主意,非但放棄了找警方坦白的念頭,反而憑藉色魔的最後陳述和自己的想象,將全書補充完整,然後在莫教授的幫助下,偷偷拿到境外出版,兩人平分由此帶來的利潤和報酬。
白鳥薇再次打斷他的話,問:“色魔是如何告訴你那些細節的?見面還是電話、網路聯繫?” “都不是!”陳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說:“那傢伙是用腦電波,把思想直接傳送給我的,我甚至從未見過他的面。
當年警方雖然竭盡全力尋找作者,但卻始終沒能找到,就是這個原因。
” 白鳥薇心想難怪,那本書的字裡行間都充斥著變態和血腥的氣息,令人懷疑作者親自參與一連串暴虐活動,原來那的的確確是色魔本身的姦淫體驗和思想流露,眼前這位陳售先生只不過是將之略加修飾,並忠實表達出來罷了。
她厭惡地做了個手勢,示意陳售繼續說下去。
陳售嘆了一口氣:“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本來這些年日子過得好好的,都快忘光了,但半年多前,我腦子裡突然又接收到來自他人的腦電波,自稱是色魔的接班人擒獸男,要我也為他寫一部傳記。
” “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擒獸男對我軟硬兼施,不但給了巨額訂金,而且在某一天還把那具代理肉體連同儀器一起放到我家裡,告訴我說,如果警方找上門,可以用這個脫身。
” “於是我又心動了,不、不,是違心地答應他的要求。
但與此同時,莫老頭也從新聞媒體的報導中,察覺擒獸男的犯案手法和當年的色魔如出一轍,找我詢問究竟。
這死老頭比我更貪心,居然又要求平分訂金,並且威脅說如果不給他,就要向相關單位檢舉。
” “我氣惱地拒絕了,然後我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蹤我和調查我。
我想一定是莫老頭真的出賣我,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先裝死逃脫困境,再設法殺了他滅口,一勞永逸地解決後患。
” 白鳥薇思索了片刻后,問:“你覺得擒獸男和當年的色魔比,使用腦電波的能力更強還是更弱?” 陳售回答:“好像弱一些,而且似乎受到某種強烈的王擾,傳送過來的思維有時土分凌亂、跳躍,甚至是不知所云,因此只能先如實記載下來,準備等以後再慢慢整理成文。
” 他說完之後,主動到卧室取來手提電腦,打開一個文檔。
那是他最新記錄下來的“報導文學”,標題叫《擒獸男的自白書》,內文全部是用第一人稱寫的,記載了擒獸男犯案的各種細節和心理活動。
白鳥薇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第一篇的紀錄是擒獸男抓到真真以後的行動:“我打開水龍頭,洗了很長時間的臉。
每次殺人後,我都會摘掉面罩,好好地洗一次臉。
這可以令我神智更加清醒,並且暫時遠離血腥……” 足足用了半天時間,白鳥薇才將整個檔案看完。
她蹙眉思考許久,驀地臉色大變,全身顫抖,又將檔案的某幾個段落逐字逐句重讀一遍,顯然發現某條重要的線索。
然後,她猛然伸手抓住陳售的衣領,顫抖著嗓音厲聲問他:“這份紀錄是否真的是“原汁原味”,有沒有對細節進行任何修飾和藝術加工?如果你膽敢撒謊或吹牛,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