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這般想著,便大步朝著督府大門走去,只可惜她剛出院口還未多久,就忽然地在一處轉角處與人撞上了。
“哎喲……”那人胸膛很硬,翠翠撞得鼻樑骨生疼,酸痛得很。她不禁捂著鼻子倒退了兩步,心裡暗想,許是那小竹子又冒冒失失地跑來了。
翠翠剛想開口罵一句,抬頭便撞見一個犀利的眼神,她那呼之欲出地聲音便突然地扼在了喉嚨里。
來人一身利落地深色飛魚服,飛魚類蟒,亦有二角,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形神皆威猛十足。烏紗帽、玄金色鑾帶著身,左腰佩著綉春刀。
他相貌俊秀,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常年的狠戾,看人總是帶著一股審視意味。
如今他正半眯著一雙眼,神情冷峻地看向身前怔仲地翠翠。
翠翠更是驚訝,在起初地訝異之後便反應過來眼前的是何人了,他正是輔佐在府中男主子左右的錦衣衛大人。
翠翠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她從臨安城去往碼頭坐船時,便是與他同騎一匹馬的。
那日一別,便很少見過他了。
翠翠卻未料到今日竟這般倉促、這般親近地遇見他。她瞳孔有些顫動著,心跳也不知不覺地快了一些,耳邊滿是“撲通撲通”地聲音。
那般朦朦朧朧的感情在此刻,卻似乎愈演愈烈。
“趙……趙千戶……”她不知他的名,只知道別人喚他趙千戶。
平日的翠翠聲音是有些尖地,今日卻不知為何有些柔了下來。
趙千戶看著翠翠,他似是記得眼前之人是青黛身邊地侍女,微微眯了眸子便道:“你主子呢?”
翠翠聽見他的聲音,不禁把頭埋得低了一些,細聲道:“啊……在,在屋裡。”
趙千戶聞言,未多做反應,從錦衣懷中拿出一樣東西,便遞到翠翠地面前,言簡意賅道:“交給你主子。”
翠翠垂著頭,只能瞧見眼前遞來了一封書信,她不知是什麼信,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了。
她接過書信時,只覺得臉頰一陣火燒般地發燙,聲音更加細小如蚊聲,“好……”
她從未與他說過話的,雖嘴上結結巴巴的,卻還是想與他多說幾句,卻未料到他丟下一句,“告辭。”
那般威武地飛魚服衣擺就在眼前一晃而過,待她驚訝地抬起眼時,趙千戶便已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
他竟這般風風火火地走了?
翠翠怔怔地看著他慢慢地背部蒼翠樹影遮擋去地背影,她還踮著腳尖希望多看些,神色格外的地專註。
此間,四周一片旖旎之景,清澈小池,從枯樹枝頭落下地花瓣四撒,隨著風兒輕飄飄地轉悠。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
而翠翠的目光,似乎是跟隨著洋洋洒洒的花兒去了,飄向已經走遠的那抹身影。
直到他徹底地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翠翠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你在看什麼?”
身後忽的傳來一道溫柔嗓音,輕輕柔柔地,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翠翠卻仍是嚇了一跳。回頭見是青黛,她的臉頰便更加的燙了,趕緊解釋道:“沒有哩……翠翠只是看風景。”
青黛在院中時便隱約見到院外有兩個人影,一個是翠翠,另一個似是個高大地男人,卻瞧不清面貌。
她有些擔心翠翠遭人欺負,便趕緊尋了出來。還未走近,便發現那男子是在秦肆底下做事的錦衣衛趙千戶。
青黛等趙千戶離開了,她才從院里走出。一見到翠翠幾乎發紅成熟蝦的臉頰,她便明白翠翠那些女孩子家家的心思了。
青黛捂著嘴輕笑,打趣道:“我怎麼看著,剛才好像有一個人在這呢。”
“沒有哩沒有哩。”翠翠害羞著,下意識舉起手來想解釋,卻忽的瞧見手上還拿著的書信,她這才想起這封信是要交給青黛的。
“夫人,這是趙千戶給您的書信。”翠翠話剛落下,便立刻意識到自己話語的前後矛盾了,臉一熱就趕緊朝著外頭跑了出去,頭也不回道:“翠翠給夫人買絲線去!”
青黛看著翠翠一溜煙似的跑了,不禁又是一陣輕笑。
待那陣笑意過後,她便垂下眉眼來,看著那封書信,書信封面上正寫著幾個龍飛鳳舞地大字:“秦夫人親啟”。
青黛這時的思緒都回來了,看著信心中不由得漸漸地升起一股驚訝之意。她與趙千戶素來沒有交往,他怎麼會忽然寫信給她?
青黛心裡疑惑得很,便從信封中取出信來細細看去,信中只簡單地寫著一行筆跡蒼勁有力地墨字:
“朕近閑引,特邀秦廠督同秋獵,請廠督夫人與秦廠督雙雙來罷。”
看完了信件,即使信中沒有署名,青黛也知道這封信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竟是當今皇上的親筆書信。
只是,皇上怎麼會邀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一起去秋獵?
青黛心裡地疑惑和驚異交織在一起,一時百思不得其解。待她將目光落在“秦廠督”叄字上時,又似是明白了一些原委。
可惜青黛對這秋獵並無興趣,她一不會騎馬,二不會打獵,在獵場上根本無任何用處。
但皇上都這般寫信邀她去了,她總不能拂了皇上的面子。
如此,她便只能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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