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竟已再嫁了?
這個念頭在秦肆的心裡升起時,他便覺得頂頭上的天都全面瓦解崩塌了似的。
他一番辛苦來至江南,正是要求得青黛的原諒,再將她帶回京城去。
可如今,她已經有了其他的男人。他又該如何?
以秦肆的權勢,若是真用些強硬手段,青黛背後的男人定是搶不過他的。只要他想,且不說這間小小客棧,就連廣陵城、大到整個江南都是他的。
可若是秦肆真那麼做了,青黛又會怎麼想他,會怎麼對他?
秦肆這般想著,幾乎全身都僵硬了,脖頸都有些用力的緊繃,似乎處於一種很緊張的狀態當中。
他有些悲鬱的抬眸,眼中清晰地映著前頭青黛如江南三月春風撫柳般溫潤的模樣。與她相識、相知、相愛的時光依舊曆歷在目,記憶碎片似是潮水一般不斷的湧來。
那美好的記憶,又似是攔在他與青黛之間的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在不斷地摧毀著他鼓起來的勇氣、下定了的決心。
秦肆握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指尖因為過渡的用力而泛白,關節緊繃隱隱的顫動。若不是他拚命克制著情緒,這茶杯定要被他捏個粉碎。
這一切,青黛卻是不知的。
她只恍惚地感受到了一束灼熱的視線,那視線越來越熱,越來越亮,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視線幾乎要化為實體燙傷她。
青黛不得不抬起頭來,與那道視線對上。她這才發現了那雙眸子里滿滿的情意、以及不可忽視的痛苦情緒,那般深沉,那般悲痛。
她一怔,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卻未有其餘反應了。
秦肆又能拿她怎麼樣?
他與她對視一眼,心裡隱約燃起了點希望。就像是失水即將死去的魚兒,忽而又重新獲得一丁點水源,完全憑著這點期盼吊著一口氣,卻不知即將到來的死亡到底會在何時來臨。
全身上下,只余剩了深深的無力感。青黛大抵是發覺了秦肆的心事,嘴巴張了張,卻仍舊是未解釋些什麼。只當一切是順水推舟,能叫他忘卻了那點心思。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層死一般的寂靜。打破這份寧靜的,卻是一個四十上下的婆子。她自客棧大門處進來,眼睛巡視了大堂不到半圈,立即就看見了窩在青黛的小女娃。
婆子眼中一緊,隨即就開口罵道:“這小調皮果然是又跑這來了。”
婆子的模樣凶了些,語氣卻仍舊是帶著一層寵溺。
青兒聞聲,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見來人便是溫和的笑著,“嬸子,原是您來了。”
婆子故作怒氣沖沖的面上,又換了副表情,有些無奈地笑道:“—不留神,這娃子又來給青兒添了亂。”
青黛懷裡的小女娃見婆子來了,起初還有些害怕地縮起來。聽了婆子的話,她倒是有些不中意,高高地蹶著嘴不說話了。
青黛邊哄著女娃,邊回道:“怎麼會哩,這時正無趣得緊,小黃鸝來了還能跟我做個伴。”
婆子欲還說上兩句,隔著大堂和後院的帘子就被人給掀起來了,原是林氏出來了,她一見著婆子便是興高采烈的,“你這婆子,好些日子都沒過來嘮叨。”
婆子見林氏,便熟絡地湊了過去,“還不是這天公不作美,下了好幾日的雨,我家的屋頂破了個小洞哩。正好今天天晴才得空去補了窟窿這不,小黃鸝趁著這時間跑出來了。
林氏笑著將林氏拉到一旁去,“閑著也是無事的,咱們今日便來嘮嗑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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