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生活類綜藝來說,“會做飯”的確是個很大的賣點,公司抓著這點下功夫,倒也在常理之中。
“沒有。”何子殊擦了擦手,語氣輕快:“做個飯而已,只是麻煩一點,卻也說不上討厭。”
他完全沒想到,在紀梵和謝沐然心裡,自己已經被蓋上了“生活在做飯陰影下,童年悲慘的留守兒童”的戳。
“一頓兩頓的確不是很累,”紀梵接過何子殊手裡的碗筷,放在砧板上,正視道:“可在鏡頭前,你就不可能只做幾頓飯。”
謝沐然在一幫搭腔:“對啊,要是之後,節目組又折騰你做遊戲,又要讓你做菜,那真的會很辛苦。”
“其實讓白英姐做也可以啊,節目組不會為難她和余銘老師,所以不會很辛苦。”
“你就在旁邊切切菜好了。”
兩人還在說著,何子殊卻停下了動作,問道:“你們吃過白英姐做的飯嗎?”
紀梵就不喜歡何子殊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卻還是耐著性子,說了句:“沒有。”
“其實白姐不喜歡下廚。”何子殊回道。
“前幾天每次吃飯,她都只草草扒了幾口,”何子殊俯下身子,往灶台里添了點柴,“這老式灶台燒的是木頭,煙氣重,嗓子一熏、臉一蒸,就沒有什麼食慾了。”
“也挺傷皮膚的。”
一旁的謝沐然悶悶補了一句:“那你呢。”
“也會傷你的嗓子啊。”
“我不會啊,”何子殊遊刃有餘道:“從小就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而且給你們做飯我很開心啊。”
從來沒劈過柴、生過火的紀梵和謝沐然更加心塞了。
“那為什麼不和白姐說實話,”紀梵放下手上的東西,“說你是為了幫她,才說要自己做飯。”
紀梵不知道何子殊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單純的覺得沒必要。
但看樣子,大概率是後者。
何子殊開口道:“有什麼區別嗎?”
“有,你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紀梵皺了皺眉,“被放到節目里一放大,想找麻煩的人就會覺得你想搶分量,所以在第一期來嘉賓的時候,搶了白姐的工作。”
何子殊只是笑了一下,“那我說了就能不被罵嗎?”
紀梵:“……”
其實何子殊不知道,謝沐然和紀梵糾結的,不是那一頓飯、兩頓飯的問題。
而是他們漸漸明白了一件事。
何子殊總習慣把自己放置在末尾。
他覺得做菜麻煩,可是他也做了,不是為了什麼鏡頭、分量、話題,而是因為白英不喜歡。
可偏偏,在別人眼裡,他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就會被解讀成是為了鏡頭、分量、話題。
因為他不會替自己說話。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其實是在委屈自己。
紀梵找不到話來反駁何子殊,又覺得悶著不說話不好,氣得直剁豬肉。
煩死了。
然後就把豬肉條剁成了豬米花。
在豬米花差點變成泥的時候,話筒總算調試完畢,幾人不著痕迹地把這個話題蓋了下去。
紀梵和謝沐然出去摘蔥,剛好陸瑾沉拎著一桶魚走進來。
而白英跟在他身側,手裡還有幾株綠油油的蔬菜。
白英:“隔壁那家大爺送來的,說剛摘的,新鮮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