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那到‘以後’了呢?”
陸瑾沉笑了下:“還是那句話,他想做什麼,都隨他。”
“如果他願意,樂青也可以給他。”
劉夏:“…………”
他原先一直覺得,“樂青小太子”這個名頭對何子殊來說,太膨脹了,太囂張了。
也就膽子大,敢這麼喊。
誰知道,原來不是膽子大,恰恰相反,是膽子太小了。
是還不夠膨脹,是還不夠囂張。
因為就在今天,“APEX”的隊長陸瑾沉,在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冬夜,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小太子”是真的。
字面意思上的真。
只要他願意,樂青可以姓“何”。
劉夏手都有點抖。
甚至覺得謝沐然煮的這壺東西,它根本不是茶,是酒。
還是烈酒。
喝了可以上天的那種。
否則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聽著這些本應該在談判桌、寫字樓、會議室里唇槍舌劍的話題呢?
劉夏灌了一口茶,壓壓驚:“我聽安姐說,等過完年,《天盡頭》剩下的戲份拍完,演唱會會全面啟動,還有一些頒獎典禮、綜藝,三月份還有子殊的生日會,轉幕後還有段時間吧?”
陸瑾沉:“嗯,不急。”
茶盞見底,劉夏也沒察覺,直到端到嘴邊,傾著杯子也沒倒出什麼來,他慢慢放下。
他伸手,指尖觸上小焙爐封蓋的瞬間,和早已涼透的杯壁截然不同的溫度,燙的劉夏一激靈。
陸瑾沉見狀,起身,輕聲道:“進屋吧,早點休息。”
劉夏搖了搖頭。
該問的,該知道的,陸瑾沉都跟他說完了。
現在,他得告訴陸瑾沉一些事。
劉夏自顧自又倒了一杯茶,捧著茶盞,視線定在那越發稀薄的水汽上,沒看陸瑾沉,甚至沒抬頭,只輕聲道:“陸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他恢復了記憶,還想著要走,你又要做什麼打算?”
陸瑾沉背對著劉夏,慢慢轉過身來。
半晌,啞著聲音:“你知道什麼?”
劉夏這下抬眸,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沒比你多多少。”
陸瑾沉皺了皺眉。
不比他多多少。
意思就是,的確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而劉夏知道的。
劉夏看著他,神情格外認真,重複道:“如果他恢復了記憶,還想著要走,你要做什麼打算。”
陸瑾沉站著,劉夏坐著。
夜很沉了,本就不算亮的光線又被這寬大的庭院傘,遮了大半。
從劉夏那個角度看過去,陸瑾沉就像是陷在一片濃稠的墨色里。
只從周身的縫隙間擠出一點點碎光。
他看不大清陸瑾沉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一種清晰的壓迫感。
劉夏知道,那種壓迫感不是來源於那片陰影,而是來源於陸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