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高樓不難,難的是先拆了高樓,再起高樓。
新起的這幢還是“陸瑾沉”,直往雲上竄的那種。
“小女友”和“陸瑾沉”忽的劃了等號……
何子殊腦海里忽然閃過那句“他媽的,陸瑾沉”。
他現在能確定,那句“他媽的”,是語氣助詞,也的確在罵人。
劉夏很少喊何子殊的全名,但起碼氣急的時候,還喊過那麼一兩句。
但喊“陸瑾沉”的全名,才是真正的破天荒。
陸瑾沉莞爾:“他說什麼了。”
何子殊還在怔神,脫口而出:“讓你等著。”
陸瑾沉的輕笑聲把他的思緒轉了回來,何子殊才驚覺方才說了什麼,忙道:“不是,讓我等著。”
陸瑾沉被何子殊如臨大敵的模樣弄得又好笑,又心軟,把車窗合上,待車內回溫,哄道:“先睡一下,還有一段路,到了叫你。”
半個小時后,兩人回到別墅,前腳剛踏上台階,後腳大門便應聲而開。
光柱落下的瞬間,門被風吹得晃了一下。
底邊的薄膜擦著瓷磚,發出細微的聲響。
劉夏、謝沐然、紀梵站在光柱間。
何子殊和陸瑾沉站在陰影里。
兩方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打了照面。
最要命的是,陸大隊長邁進院子的瞬間,便打著手冷的借口,牽了他家小圓子的手。
他家小圓子剛醒,意識還黏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劉夏額角青筋暴起,閉著眼睛,忙吸了幾口新鮮氧氣,咬牙道:“不牽著還不會走路了是吧?”
何子殊瞬間清醒,鬆了手。
劉夏瞟了一眼陸瑾沉,陸瑾沉輕笑:“這麼晚,辛苦了。”
劉夏對上陸瑾沉,下意識還有些犯怵,可一想到何子殊就這麼被騙走了,就覺得哪哪兒都不順眼。
於是以眼譴責,強烈譴責。
劉夏瞪到眼睛都開始發酸,才扭頭看著何子殊,僵硬道:“上樓。”
何子殊乖巧點頭。
陸瑾沉沒攔,只對著何子殊笑了笑。
等兩人上了樓,紀梵才開口:“哥,你說什麼了?”
陸瑾沉搖頭:“沒。”
紀梵有點擔心:“可是夏哥看著很生氣。”
謝沐然光腳站在沙發上,伸著脖子往二樓看,附和道:“對,這麼晚突然過來,我還以為出事了,進門第一句話就問子殊呢,我說出門了,又問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我說應該,然後就坐沙發上黑著臉。”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哥你猜夏哥說什麼?”謝沐然盤腿坐下,伸手捂在嘴邊,小聲嗶嗶:“說家裡著火了。”
這“家裡著火”,自然不是字面意思。
陸瑾沉失笑:“還說什麼了。”
謝沐然:“嘴上沒說,但我覺得心裡應該寫了篇論文。”
紀梵仍舊皺著眉,有點不放心。
“火氣是沖我來的,對他發不了脾氣。”陸瑾沉隨手把外套搭在沙發背上,對著謝沐然開口:“把客房收拾一下,順便煮點清茶端過去。”
謝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