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沉:“嗯。”
宋希清:“快點把人哄好,帶回家過年。”
陸瑾沉:“嗯。”
直到宋希清的車消失在街角,陸瑾沉才上了車,回了別墅。
何子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從那邊回來的時候,天就是黑的,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房間開了盞小夜燈,溫溫柔柔亮著。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沒有小夜燈,沒有聲音,也沒有人。
只有灰白的天和灰白的牆,牆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他就在一條巷子里走,掌心貼著冰壁,怎麼也走不到頭。
何子殊動了動手指,坐起身來,門恰好開了個縫。
他看過去,剛好看見謝沐然。
謝沐然見人醒了,立刻把門大開,朝著樓下大喊一聲:“哥,子殊醒了!”
然後跟陣風似的,衝進來一把抱住何子殊:“什麼時候醒的?餓了嗎?幾天晚上吃火鍋,都是你喜歡吃的!”
謝沐然謹記著王野給他們的提醒,不要讓他一個人待著,要吵一點,鬧一點。
吵、鬧,可說的都是些平常事,絕口不提電影。
何子殊動作僵了一僵,而後散了下來,輕笑著開口:“剛醒。”
謝沐然把衣服給何子殊披上:“那我們下樓,鹽鹽和阿柴都在樓下,鬧了好半天了,一個沒看住就想往樓上跑,梵梵就在那滿屋子追。”
何子殊還有些恍神,下樓的時候,被阿柴和鹽鹽撲了個滿懷,和謝沐然他們圍在一起吃火鍋,那種真實感才凝了幾分。
他是真的回來了。
陸瑾沉不敢讓人喝多,只想借著酒勁,讓他睡得安穩一點,不想讓人宿醉頭疼,所以只倒了小半杯。
可大抵是這幾天真的累了,只抿了幾口,何子殊眼尾便透著輕輕淺淺的紅。
只一個轉身的功夫,何子殊便已經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外面看。
就跟那次喝醉一樣,手指在窗上,輕輕點了兩下,然後用一雙滿是無辜氣的眼睛,看著陸瑾沉。
這次陸瑾沉沒有問,直接把人從頭包到尾,出了門。
走了幾步,何子殊便停住了步子。
他腳下是一小灘未乾的水痕。
昨天下了場大雨,到今早才歇,院子從裡到外,都冒著一股子濕漉。
小道的石板不知何時缺了一塊,留了個凹槽,被衝掉了碎石,又被雨水填滿,凝成一灘水漬。
何子殊低頭,盯著那蓄滿水的一角。
他看的很專註,眼睛眨的又慢又緩,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試探這一步跨過去,會不會打濕鞋子一樣,看著格外招人疼。
陸瑾沉曲指,颳了刮那因著酒精、微微發燙的側臉:“鞋子會濕。”
何子殊偏頭,看著陸瑾沉。
陸瑾沉笑了笑,打橫把人抱了起來:“這樣就不會了。”
何子殊沒有其他動作,安安靜靜窩在陸瑾沉懷裡。
等陸瑾沉把人抱過去的時候,懷裡的人卻突然開了口。
何子殊聲音很輕:“不是這樣的。”
陸瑾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