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給我煮粥了,樓下冰箱有麵包,我隨便吃點就好了。”謝沐然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小心翼翼瞟何子殊。
千萬要拒絕。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吃麵包。
不僅想喝粥,甚至還想啃豬蹄。
謝沐然眼神太熱切,何子殊差點笑出聲來,只好強忍笑意:“我自己也還沒吃。”
生怕何子殊反悔似的,謝沐然連裝模作樣思考一下的功夫都沒做,直接回道:“哦,那就好,其實我也沒什麼胃口,吃一點點就可以了。”
饒是何子殊對謝沐然這“沒什麼胃口”持高度懷疑態度,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仍舊覺得自己低估了他。
他這個生病的小隊友吧。
弱小、可憐、無助……
但能吃。
而且是很能吃。
“子殊你竟然會做飯?而且手藝這麼好。”謝·沒有胃口·沐然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一點都不像個燒到39度的。
“我以前沒做過嗎?”何子殊一邊遞過藥片,一邊收拾碗筷。
看著那見底的碗盤,何子殊頓了頓。
總覺得這餓狠了的樣子,沒人看著,說不定連葯都會想多吃一粒。
於是何子殊嚴肅道:“只能吃一粒,不能多吃。”
謝沐然沒聽出何子殊話外之音,搖了搖頭,“剛出道那會兒太忙了,想做頓飯也沒時間。”
“那後來呢?”何子殊不經意開口。
“後來……”謝沐然說到一半,語調一下子沉下來。
忽地頓住。
他一抿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
他抬頭的速度很慢,像是很吃力才做完一系列動作。
因為正燒著,臉色依舊不大好看。
病懨懨的,可一雙眸子卻透亮。
他就這麼看著何子殊,半晌,一字一字道:“不知道,你突然間就不理我們了,還和安姐說要單飛。”
可能是人生病的時候,會把所有情緒放大。
所以謝沐然語氣中的委屈不加掩飾地淌了出來。
他眨了眨眼睛:“可是……”
“為什麼啊。”
聲音嘶啞,帶著一點小小的哭腔。
明明把話說得重了,可語氣反倒淡了一層。
謝沐然自己也覺得奇怪。
他想說的話其實很多,可到頭來,說出口的竟也不是責怪,只是一句“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何子殊也很想問。
可是他也不知道,問題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尾。
他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也是謝沐然他們不知道的,想知道的。
就好像撲通一聲,踩進一個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