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是電影的招牌,那種底氣和實力,是多年摸爬滾打,悟出來的。
她向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看進了眼睛里的,就沒什麼道理的護著。
何子殊知道他是被白英放在了心上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詬病白英的一個不確定因素。
不是不自信,而是那可能性確實存在。
“那我說兩者都有呢。”白英微笑,“這電影圈其實並不複雜,只要作品立得住腳,就有話語權,也不玩踩低捧高那一套,因為最後上了大熒幕,是好是壞,觀眾比我們看得更清楚。”
何子殊猶豫的喊了一聲:“姐。”
“我知道,”白英點了點頭,“子殊啊,不要把自己釘死在流量明星這個框里,流量明星和演員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嚴格意義上的壁壘。”
“評判一個人演技的好壞,也只看作品,不看出身。”
“今天中午吃飯那一桌人啊,半路出家的也不是沒有。”
白英語氣越發溫柔:“也別怕出錯,有我在呢,怕什麼。”
何子殊認真聽完白英的話,頓了頓,又開口:“我沒學過表演,我怕…”
“哪怕是再好的牌,也得一張一張往外打,什麼都是慢慢來的,不用怕,也不用急。”
白英說完,拍了拍何子殊的肩膀,轉身出門:“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完了,告訴我。”
在樓梯轉角處,白英停下步子,隔著木欄看了何子殊一眼。
她沒有說謊。
想讓何子殊接下這個角色,是因為她喜歡這孩子的眼睛。
乾淨,純粹,像是一捧毫無雜質的清水。
所以她覺得他合適。
但同時,後者也沒錯,她的確想拉他一把。
為了何子殊,也為了陸瑾沉。
詆毀之言是可以不見血,卻誅心的。
尤其是他們現在的身份,幾乎就是在懸崖邊上走著。
立在巔峰,別人都能看見他們不假。
但這也代表著,不能踏空,哪怕一步。
所以白英想拉何子殊一把。
把他拉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
晚上,眾人又在廳里玩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余銘在何子殊來的第一天,就跟他說過。
因為房間比較少,等嘉賓來了,可能還要讓他和陸瑾沉擠一擠。
所以這是何子殊第二次和陸瑾沉睡在一個房間。
但兩人睡在各自的床上,中間被一個矮櫃擋著,隔出一段不小的距離。
並不算近。
甚至比那次,四人擠在一個通鋪都要遠得多。
鏡頭關了,也不收音。
何子殊把電影的事跟陸瑾沉說了之後,便再沒有下文。
窗外月色很沉,照亮滿地銀色。
或許是太過安靜,偶爾風過枝椏,傳來的簌簌聲也撞不破滿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