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趟是要見關山海曾經的好友,紅色太張揚,不合適,所以沈冬至也換了一身衣服。
款式和剛才差不多,依舊是花瓣方領修身連衣裙,只不過顏色變成米色,弔帶也變成了短袖,看起來優雅美麗。
——臨走前沈冬行還拿出一條細細的珍珠手鏈給她帶上,有小小的雛菊做裝飾,說上面的珍珠是沈清漣漪曾經帶過的。
“哥,好看嗎?”沈冬至站在全身鏡前舉起手晃了晃。
沈冬行順勢捉住她的手,從後面將她抱住,大手覆蓋她的小腹,側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耳垂。
“很美。”
沈冬至感覺耳根痒痒的,後背也有些麻。
“好,那走吧。”
*
此行的目的地是位於百香山的一坐半山別墅,去的路上兄妹倆坐在後座,沈冬行握住她的手,一邊看風景一邊和她聊天。
今天他們見的人名叫陳濟時,和關山海同出自西安,當初關山海退隱后,是陳濟時接了他的位置,關山海在其中安排周轉不少。
——沈冬至大約能猜到沈冬行的目的,他應該是要去聯合關山海曾經的力量。
說實話,沈冬行出面確實比沈冬至更合適,他從小是在關山海身邊長大的,不像她,半路歸家,這些人就算知道她是關山海的女兒,但也不了解她,不會對她有信任感。
而且現在政治場依舊是男人主導的天下,沈冬行相比於她有性別優勢,畢竟有兒子出面,總是要有力些。
再說了,那時候沈冬行中槍昏迷,她連自己的哥哥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臉面以沈家的代言人自居。
轉上山道以後崗哨就多了起來,和以前去見關山海的架勢差不多。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一座半山別墅門口,中式庭院風,看起來很精緻。
司機為兄妹倆拉開車門,沈冬行鬆開她的手,和她拉開一個剛剛好的距離,兩人並肩而行,既有兄妹的親密,也保持著男女之間的安全界限。
——這是在別人的地方,沈冬行不會讓任何人看出兄妹之間有異樣。
穿過長廊和荷花池,兩人在一個穿西裝男人的帶領下來到一片草坪。
男人鞠躬抬手對他們示意。
“關公子,關小姐,到了。”
沈冬至抬頭往前看,草坪修剪的很整齊,周圍有假山和花草,中間放了一張檀木桌,桌上擺著青釉色茶具,陳濟時就坐在桌旁。
陳濟時的年紀和關山海差不多,頭髮已經全部灰白,中山裝,看起來精神頭很足。
他笑著對沈冬行開口。
“月明來了,快,過來坐。”
月明,陳濟時叫的是沈冬行在關家的名字,關月明。
沈冬行回頭,沈冬至也是一笑,然後兩人一起走下徑廊的階梯。
桌旁已經擺好了他們的椅子,沈冬至將包放在身側,坐在沈冬行身旁。
沈冬行笑著跟陳濟時打招呼。
“陳叔叔別來無恙。”
陳濟時點點頭,看向沈冬至。
“這就是月藺吧?”
沈冬至禮數十足:“是,陳叔叔好。”
陳濟時眼裡帶著七分探究和三分追憶。
“你父親和我也是故交了,上次和我通電話還提起你,說能把你找回來是他最欣慰的事。”
這種話一般是不需要回答的,沈冬至只略略垂眸,表示對關山海的思念和對他的禮貌。
果然,陳濟時沒再繼續說。
他轉頭和沈冬行寒暄,問了一些關山海的後事,還有兄妹倆的情況,沈冬行也表示對他身體的關心,這次給他帶了薄禮,已經讓司機交給剛才帶他們進來的人。
中途有人過來給他們上茶,看穿著舉止應該是陳濟時的兒媳,她為沈冬至上了一杯梅花茶,沈冬至低聲道謝。
兩人寒暄閑聊許久,待喝完手中這杯茶,沈冬行進入正題。
他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陳濟時面前,裡面裝的是沈冬至根據關山海那一書房證據整理出來的資料文件。
“陳叔叔,父親給我們留下了這個,您看看。”
陳濟時伸手接過,翻看完后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嘆氣中帶著憤怒。
“這些人!從當初深海開市的時候就開始折騰,現在還不消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月明,你告訴陳叔叔,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沈冬行開門見山。
“陳叔叔,我希望您能幫我們把這些東西公開,再助我們一臂之力。”
換句話說,沈冬行要送他們進監獄,永久斷送他們的政途,甚至還要有些人的命。
——按照他們手裡目前掌握的東西和證據深度,很多人可以都判處死刑。
沈冬至覺得陳濟時沒那麼容易答應。
果然,陳濟時沉默片刻後面露難色。
“月明,不是陳叔叔不想幫你,但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要三思啊。”
陳濟時現在是中央紀委兼國務委員,能讓他感到為難,書說明對方的陣營里至少和他一樣的副國級官員。
沈冬行點頭:“陳叔叔,我知道您有難處。”
“那要是陳叔叔幫不了你呢?”
沈冬行並不覺得意外:“陳叔叔幫不了我,但至少能讓月明知道確切的人,這樣月明自己動手,也就方便多了。”
——現在他們掌握的還是一個範圍,難免會有錯漏,但陳濟時肯定知道具體的人,就算他不幫忙,他把那些人勾出來,沈冬行也能自己去解決。
至於動手?
那就是關山海的作風了,他是給沈冬行留有人手的,那些人從小就跟著沈冬行,對沈家很忠心。
陳濟時連連擺手。
“動手?動什麼手?月明,我說了,要三思而後行,不能衝動。”
這時沈冬行的手機響了。
沈冬行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沈冬至打來的。
他起身:“陳叔叔,您稍等,我去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んρǒ18.cǒм
沈冬行轉身離開,過了十分鐘,沈冬至也起身。
“陳叔叔,我去看看我哥怎麼還不回來,哪能讓您一直等著。”
“好,去吧。”
*
通著電話,沈冬至穿過一片幽靜的徑廊,繞過轉角后看到了沈冬行。
他站在廊下,白襯衫黑西褲,雙手插袋,真的很有大公子的味道。
“哥。”沈冬至勾唇。
沈冬行回頭,沈冬至走到他身邊,側身和他站在一起。
“叫哥出來做什麼?”
沈冬至想了想。
“哥,我覺得他其實是願意出手的,只是——”沈冬至微微一頓:“需要我們用籌碼去換。”
沈冬行:“齊叔應該不會說謊,父親只留下了這麼多。”
沈冬至搖頭:“我不是說齊非說謊,我是說我們還有其他的籌碼。”
“什麼籌碼?”
沈冬至垂眸,想起譚了宗銘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