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維鈞動作很快,不到兩小時就把綁著韓城的照片發給了沈冬至,沈冬至當時正在
上山的路上慢悠悠的走著,看到照片后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
她給唐維鈞回了一個消息。
——“他醒了給我打電話。”
發完她把手機放進包里,剛才她是坐計程車回來的,不過只到山腳下,剩下的路她
想自己走。
清涼的夜風將她的長發吹起,西山有很多別墅,沈冬至環視一周,還是覺得對這裡
沒有什麼歸屬感,儘管她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年半。
走到別墅下面的公路,沈冬至遠遠的看到一個人。
他靠在車旁不停的打電話,一遍又一遍。
是周希堯。
唐維鈞出來前把兩人的手機都留在了西山別墅,現在沈冬至用的是今天剛買的手機。
“周希堯!”
調整心情,沈冬至笑著叫了他一聲,周希堯立刻回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朝她走來。
“你去哪了,再過兩小時見不到你我可就要報警了。”
沈冬至笑,拉著他的手往裡走:“抱歉,有點急事,沒辦法接電話。”
三分鐘后,周希堯坐在一樓客廳的吧台旁,沈冬至倒了兩杯水過來,兩人對坐著聊
天,周希堯的臉色依舊有些擔憂。
“到底怎麼了?”
沈冬至搖頭,一口氣喝了半杯:“沒事,就是一個朋友突然找我,你在這等很久了
嗎?”
“不算久,沒事就好。”
說完氣氛陷入沉默,安靜的客廳里,沈冬至看著周希堯的臉,突然問了一句很奇怪
的話。
“周希堯,我知道你有很錢,但是到底有錢到了什麼程度能告訴我嗎?”
周希堯沒說話。
沈冬至也覺得自己問得過了。
“抱歉,是我問的太過分。”
周希堯搖頭:“沒有,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嗎?”
沈冬至垂眸輕笑,能為什麼,因為羨慕啊。
羨慕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羨慕他們可以支配自己的人生。
“好了周老闆,今天就不留你過夜了。”
周希堯點頭,他本來就是想確認她的安全,既然她不想他留宿他也不會強求。
沈冬至把他送到門口,周希堯眉頭一皺,突然回頭握住了她的手。
“林萱,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或許是周希堯這種真切的擔心讓她動容了,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沈冬至心裡冒出
了一絲小小的僥倖。
如果周希堯很有地位,他會願意幫她嗎?
他不是還欠她一個願望嗎……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種偶像劇灰姑娘式的想法壓了下去,這是真實的生活,她只能靠
自己。
“沒有。”
周希堯看了她一會兒。
“那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送走周希堯,沈冬至回二樓好好睡了一覺,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有雨,她覺得應該是
多事的一天。
*
第二天早上,沈冬至是被雨滴打在落地窗上的聲音吵醒的,同時醒來的還有韓城。
他被唐維鈞綁在椅子上,和沈冬至不同,綁他的是結結實實的草繩。
見他醒來,唐維鈞第一時間就給沈冬至打了電話,然後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了韓城
嘴邊。
“韓城。”
沈冬至的聲音傳來,韓城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她是想用自己來威脅盛懷柔。
聰明人之間,總是能省去很多解釋的時間。
拉開窗帘將頭靠在窗戶上,沈冬至把玩著窗帘上的流蘇。
“韓城,是我綁了你,你可以生氣,但是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在她心裡的地位嗎?”
“她是盛家的人,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流著盛家的血,你覺得盛玉文查出來她做的事
後會把她送進監獄?”
乾渴了一夜,韓城吞了吞口水沒有說話,其實他不生氣,他可以理解沈冬至的憤
怒,這是一種被背叛時的怒火,和當初他看到盛懷柔和別人上床時一樣。
同樣,他們倆心裡都清楚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他不會,不管他們有沒有父女感情,盛玉文都不會把盛懷柔送進監獄,他需要顧
及盛家的面子。”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一定會剝奪盛懷柔在盛家的權利,不管是股份還是經
營,讓盛懷柔以後只能做個真正的千金小姐。”
“韓城,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韓城開口,聲音很是沙啞。
“嗯。”
沈冬至垂眸:“那既然是,你不想看看嗎?看看她願不願意為了你頂下這個罪名,
願不願意為了你以後只做個千金小姐。”
韓城沉默,他在心裡感嘆她的反應能力和洞察人心的能力。
是,他確實想看一看。
見那頭沒聲了,沈冬至就知道她猜對了。
“唐維鈞,你把他鬆開讓他吃飯吧,我會再聯繫你。”
說完沈冬至掛了電話,唐維鈞把韓城解開,轉而給他的腳綁了一條鐵鏈,將一瓶礦
泉水和一個麵包扔在了他面前。
韓城撕開麵包的包裝袋,低聲說了句謝謝。
半個小時后,將綁住韓城的照片發給盛懷柔后,沈冬至帶著各種文件開車離開了西
山別墅。
既然林萱是個真身份,那她就可以將公司的法人換成她了,不管這場博弈的結局如
何,她都要把唐維鈞保下來。
另外除了那張照片以外沈冬至沒有配任何文字,她想盛懷柔肯定知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