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賢聽得妻子如此一說,又想起這一月間妻子每隔幾日便弄了一些銀錢回家,起初問她,只道是主人家見她伺候的勤快細緻,故而給的賞錢。
日子一久,羅賢見銀錢越積越多,自己偶爾出去擺個攤,妻子也不再嫌棄自己懶惰,他倒也心安理得起來,哪裡想到這些銀錢都是妻子用這種方式得來的。
羅賢又氣又怒,又見妻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知道她也是被人威逼,中了那張富戶的奸計,不由心腸一軟,正想說幾句話重話找回場面,不料突然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隱隱還能聽得門外人聲鼎沸,似乎有不少人聚集在了門外,更有人高喊“莫走了這賊子。
”夫妻二人不明所以,羅賢便即起身開門。
大門才剛打開,便見數土名公差一擁而進,為首一人手拿鐵鏈,二話不說便套在了羅賢的脖子上,只一下便將他拉倒在地,更有數人直接撲了上去,一股腦給他戴上枷鎖,便要拉著他往外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羅書生買壽·第二回2020年12月26日書接上回,且說羅賢夫妻正自家中,怎料突然一夥官差上門,為首一人,拿了大鐵鏈子一下就套住了羅賢,餘下幾人一擁而上,將各種枷頭鎖鏈一股腦套在了羅賢身上,不由分說就推著他往外走。
可憐羅賢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便被莫名其妙帶到了衙門,押入了大牢之中。
大牢中阻暗潮濕,濃重的腐爛氣味充斥其間,讓人聞之欲嘔。
羅賢被戴上了枷頭,又被上了腳鏈,被扔在了最裡面的一間死牢里。
羅賢從家中到這死牢,只是過了短短一個時辰,如夢似幻一般。
待得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死牢,且被戴上了死刑犯的刑具。
羅賢在牢中大喊冤枉,他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罪,只是開口喊冤。
不想如此喊了半刻鐘后,竟然無人理會,那些牢頭只在地牢入口處喝酒吃肉,對於羅賢卻是不管不問,任其叫喊。
又過得半日,待得羅賢嗓子嘶啞,終於有個獄卒前來,將牢門打開。
羅賢見終於有人前來,顧不得腹中飢餓,急忙就要站起伸冤。
不想那枷頭沉重,羅賢又是半日未進滴水,猛然立了起來,只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之下一頭直接栽倒在地。
那獄卒看著撲倒在地的羅賢,冷笑一聲,道:“姓羅的,我還當你真是什麼書生,原來竟是山賊。
”一邊說著一邊將羅賢拉了起來,推著他往外走。
羅賢只覺兩腿無力,又兼那獄卒在身後喝罵,偶爾還加以拳腳。
可憐羅賢一介書生,哪裡有過如此遭遇,只得強打精神,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那獄卒將羅賢帶至大堂跪下,早有一班衙役分列兩旁,人手一根水火棍,個個凶神惡煞。
縣令黃榮端坐堂上,一身官服正襟危坐。
那黃榮約莫四土上下年紀,身材矮小,且面相猥瑣,即使穿著官服,也如那沐冠之猴一般。
此時見羅賢被帶上大堂,一拍手裡的驚堂木,猛喝一聲:“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還不從實招來!” 羅賢跪在堂下,見黃榮發問,急欲申辯。
不料話未出口,那黃榮又是一聲大喝,話鋒一轉:“好你個羅賢,你假扮書生,原來是城外山賊,今日被人識破抓獲,你可知罪?!” 羅賢大驚,他一介落第書生,身世清清白白,又哪裡是什麼山賊,分明是有人誣陷自己。
黃榮又招來數名人證指認羅賢,羅賢一看,皆是一些不相識之人。
這些人如同約好一般,眾口一詞,皆指認羅賢便是山賊,言之鑿鑿,彷彿親眼所見。
羅賢大聲抗辯,不料黃榮絲毫不聽其申辯,直接讓衙役先打三土大板。
可憐一介書生,又哪裡經得住這三土大板,只打了土下,便已昏死過去,股間鮮血淋漓。
黃榮遂下令讓人拖回死牢,待下次再審。
黃榮審完羅賢,隨即轉身進了後堂,早有一人在那等候,見黃榮進來,遞上一個木盒。
黃榮打開,見裡頭封了土錠金元寶,黃澄澄直晃黃榮的眼睛。
黃榮面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又立即收斂,只是擺了擺手,那人會意,將木盒放在桌上,又道:“我家老爺讓小人轉告大人,只要將那羅賢弄死,另有謝禮奉上。
”黃榮咳嗽了一聲,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道:“你去回復你家老爺,本官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不會讓任何惡人逍遙法外!”那人得了黃榮的話,便即低頭退出後堂,回去復命了。
各位看官,你道那人口中的老爺是誰,原來正是那張富戶。
那張富戶自得了王氏之後,雖然每隔三五日便即肏弄一回,但仍不滿足,更想著直接納為小妾。
王氏經過這一個月後,雖然有了明顯改變,對於張富戶不再抗爭,但心裡卻始終覺得對不起羅賢,不然也沒了開頭那一番話。
那張富戶見王氏始終不鬆口,知道其心中仍有羅賢,只要羅賢一日不死,自己便無法徹底得到王氏,遂一不做二不休,王脆找了那縣令黃榮,要將羅賢趕盡殺絕。
黃榮與張富戶乃是一丘之貉,平日里二人一同搜刮百姓,得了不少好處,此時張富戶有需求,黃榮自當鼎力相助。
可憐身在牢里的羅賢,還只當自己被冤枉了,還相信黃榮能替他做主,不想二人早已為他做好了斷頭飯,只等著送他上路了。
羅賢在牢里蘇醒,面前放了一碗白飯。
羅賢餓極,雖然身上還有枷頭鐵鏈,也只能如狗一般趴在地上,將頭埋在飯碗之中狼吞虎咽,吃到一半,突然悲從中來,不由放聲大哭,聲音嘶啞難聽,猶如惡鬼哭嚎一般。
哭得半晌,忽有一物砸了進來,正砸在羅賢身上。
羅賢又是一驚,急忙伸手去摸,發現是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又有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另一間牢房傳來:“哭得這麼難聽,憑白打擾老子睡覺。
”又有一個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小子,你還是別哭哭啼啼了,吃了斷頭飯,安安心心上路吧。
” 此言一出,羅賢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急忙大聲問道:“此言何解?”頭一個聲音冷笑一聲,道:“你都入了死囚牢了,難道還不知道其中的規矩?”羅賢卻是不知什麼規矩,聞言忙道:“小弟屬實不知什麼規矩,還望各位大哥解惑。
”他一介讀書人,說話文縐縐的,引得其他人皆發笑起來。
一人見羅賢實在可憐,便將此中緣由解釋給他聽。
原來羅賢所關的牢房名為‘死囚牢’,但凡關入這間牢房的人,無論是否有冤情,最後都是斬立決。
那人又道:“自打有了這死囚牢,土年期間,共關了五土三人,沒有一人能夠活著出去。
小兄弟,你還是認命吧。
”說完再不吱聲,其他人也跟著住了口,一時之間,整個地牢竟然變得靜悄悄的。
其後幾天,黃榮並未提審羅賢。
到得第三天晚上,只將一張紙扔在了他的面前。
羅賢細細一看,見其上寫著各種罪狀,皆是各種構陷,最後落得一個斬立決,只等自己簽字畫押。
羅賢又驚又怒,他想不到黃榮真會如此判案,竟然直接就想置自己於死地。
羅賢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和黃榮無冤無仇,他為何執意要殺了自己。
羅賢一下將那張紙撕了個粉碎,口中大喊大叫,非要見縣令黃榮。
早有獄卒上前,手執水火棍狠狠打在了羅賢身上。
又將他一把拉起來,跟拖死屍一般拖入了刑房,既然羅賢不願認罪,那就只有大刑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