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途帶著猶疑接起這個電話:“鄭導?”他感到挺意外的。
鄭棉那邊有男男女女吵吵鬧鬧的動靜,聽起來很熱鬧。
白途聽到嘈雜的聲音開始變小,應該是鄭導遠離了吵鬧中心。
鄭棉:“白途,現在方便嗎?我有個事想跟你聊一下。”
白途咽口中的飯糰:“方便的,您說。”
鄭棉直說了:“是這樣的,我也是剛知道你只跟我們節目簽了一期,我看完了今天的錄製過程,我想邀請你繼續錄製完餘下的十一期,你看你這邊怎麼樣?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跟你的經紀人談一下。”
白途愣了一下,沒想到都要解約了還能接到工作。
他明天才去簽解約合同,如果在解約后才跟鄭棉重新簽節目錄製合約,那這就是他解約后的第一份工作了。
白途說:“重新簽約沒有問題,不過可能要過兩天才能跟您簽。我馬上要跟公司簽解約協議,您直接跟我簽就成。”
鄭棉明白他的意思了:“那行,你的事情大概什麼時候處理完。下次錄製節目,你提前一點過來,我們把合約對一下。你有什麼要求,也一併提前跟我說,回頭給你發合同。”
白途已經習慣在娛樂圈當一個糊咖,沒想到自己在退圈之前還能聽到這種安慰人的客套話。
白途:“明天就簽解約協議,應該沒什麼後續拉扯問題。”
鄭棉:“很好。記得把你的要求提一下,沒有想到那我明天先發你合同,後面再商量也可以。”
白途:“成,鄭導你先忙。”
鄭棉突然想到什麼:“哎,對了,你要不要出來玩?”
白途:“不了,鄭導玩得開心。”
電話掛斷後,鄭棉立即打開微信給姜慎彙報情況。
他哥在節目里過分依賴白途,如果沒有白途,他的大招牌就得跑。不過,即便沒有他哥,他也是要把白途留下的,一個解密團隊里需要一個腦子冷靜的成員。
鄭棉得出結論,他們都需要白途。
白途繼續吃掉餘下的半個飯糰,簡單地對付一頓晚飯後,直接洗澡上床睡覺,今天身心疲憊。
翌日。
白途早起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吃完就直接出發去公司。
跟公司解約的心情是愉快的,但他極力地將情緒壓在心底。
公司的簽約藝人沒事基本不會回公司,他到公司后並沒有遇到那其他當紅藝人。
進公司后直接去公司法務部,他就是個糊咖,跟公司沒有什麼大的糾紛,最多就是不聽經紀人見不得光的安排而已,該穿的小鞋他都穿了這麼多年了,程和平知道他油鹽不進,都當他不存在。
解約過程順利得有點不真實。
最後一個名字簽完,白途放下了簽字筆。他帶著解約協議離開法務部,步伐比任何一次離開公司都要輕鬆,連在樓梯間遇到帶著助理回公司的孫宇淘都沒有往常的厭噁心理。
兩人之前在工作場合見面,都是對方在人前作戲,而他儘可能遠離對方,都懶得搭理孫宇淘。
孫宇淘雙手抱胸掃向白途胸口前的文件袋,陰陽怪氣道:“白途,找好下家了嗎?你以後就直接離開娛樂圈了吧?還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白途不咸不淡地說:“那你祈禱我們不會再見面。”
孫宇淘假意好心:“如果想回來,我可以介紹幾位老闆給你認識啊。”
電梯停在一樓,門緩緩打開,淡著臉直視孫宇淘:“留給你自己吧。哦,對了,希望你以後能寫出像《紀念》一樣火爆的歌,別再不問自取他人的東西了。”電梯外面站著幾個同公司的工作人員,他壓低聲音說了兩個字。
語畢,白途率先一步邁出電梯,不用回頭也知道孫宇淘氣得臉色鐵青。
白途心情愉快地彎起嘴角:罵出來真爽。
作者有話要說:
睡醒的寶寶:爸爸呢?
第8章 領養人
白途和孫宇淘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從白途簽約成為練習生進入公司后,孫宇淘就視他為眼中釘。
孫宇淘和助理要去負一層,不可能從一樓下電梯追出去跟白途對罵,他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回到車上后,孫宇淘氣得將粉絲送的手辦狠狠地砸在車座下,碎成數瓣!
他拿起手機陰狠地說:“媽的,白途,囂張個雞毛,會有你哭的時候!”
“宇哥,他都退圈了,以後不會再有囂張的機會。”助理儘力勸孫宇淘,縮著脖子不敢多說。
孫宇淘不知道在跟誰在手機里聊天:“他敢罵我就要接受罵我的代價,還敢對我囂張,真是給他臉了。”
在返程的途中,白途還真的認真思考鄭棉昨晚提起的合同。
他給鄭棉發了幾個要添加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不可亂剪輯他和嘉賓的對話,避免引戰,儘可能實事求事。
所有想避免的事情,都是經過實踐得出來的。
他之前在程和平的安排上過一個綜藝,播出來后,他的鏡頭沒多少,還亂剪,將他發揮才藝的表演鏡頭全都給剪給了孫宇淘,孫宇淘的那群瘋子粉絲不由分說地到他的微博下狂轟亂炸,又說他吸孫宇淘的血。
鄭棉估計還沒起床,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復白途。
白途也不著急,他錄完這檔綜藝也有可能像以往一樣,半點水花都不會濺起來,最後還是會退出娛樂圈,還不如現在老老實實想清楚他想做的短視頻內容。
還沒走到地鐵站就收到沈老師給他發來的信息,他們昨天加了微信,沈老師直接發了個視頻。
視頻里的小寶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白途:他怎麼又哭了?
沈老師大約在忙不方便打字,直接用語音告訴回他,白途轉成了文字查看。
沈老師:他昨晚醒來喝奶,看到餵奶的人不是你后就一直哭,後面哭累睡著了,醒來又接著哭,你說他怎麼這麼黏你呢?我都快不好意思找你了。
白途:沒關係,我這兩天工作不忙,我剛好辦完事可以過去看看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然而然就答應去幫忙照顧小寶寶了。
或許是因為剛錄製完的那個遊戲主題,又或許是因為是他和小傢伙的緣分。
他抵達幸福之家的時候,照看小寶寶的是昨天在醫院裡見到的年輕老師,她拿著撥浪鼓逗小傢伙,勉強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她的手搖累了停下來,他又哭了。
老師嘆氣:“你怎麼又哭啦?”
白途走上前,熟練地說道:“要不我來吧。”
年輕的女老師姓蘇,她看到白途如見到救星:“太好了,謝謝,小傢伙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喜歡你。”
蘇老師與白途離得近,臉微微發紅。
白途不是一般的帥氣,儘管她可能不知道白途是混娛樂圈的,但近距離看他的臉還是頗有衝擊力。
“緣分吧。”白途笑了下,注意力放在小寶寶身上。
小傢伙聽到聲音后,不搖撥浪鼓也不會再哭,嗯嗯啊啊,像是在討伐他昨天的不告而別。
白途學得快,現在不用藉助老師們的幫助,就可以輕鬆從搖籃上將小傢伙抱到懷裡。
三個月大的小傢伙,身體還是比較軟綿。
小傢伙高興地蹬著兩隻小腿,小嘴還流著口水。
白途拿嬰兒用紙把他的口水擦掉:“他怎麼老在流口水?”
蘇老師給他解釋:“三四個月的小寶寶吞咽功能還不是很完善,會流口水也很正常。等他慢慢長大,慢慢長大到一兩歲就不會流口水了。”
白途點頭:“原來照顧小嬰兒還需要懂那麼多知識。”
蘇老師指導白途怎麼給小寶寶沖奶粉,又告訴吃飽了怎麼拍奶嗝,正聊著呢,隔壁娛樂區有好幾個小朋友在哭,蘇老師分身乏術。
“白老師,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小寶寶,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白途:“可以,有事我再過去找你。”
他來了之後,小傢伙的眼裡就沒有蘇老師,這會兒不哭不鬧。
白途考慮要不要帶他出門曬會太陽,但又想到他剛退燒,不敢亂來,就待在嬰兒室陪他玩玩具。
白途:“小寶貝,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小傢伙:“啊~”
白途:“你想叫什麼名字呀?”
小傢伙:“呀~”
白途:“小寶?”
小傢伙:“呀~”小傢伙的小腿在白途的蹬了兩下。
白途:“小寶還是太普通了,咱們再想一個好不好?”
小傢伙:“嗯~嗯~”
白途:“你還會嗯啊,寶貝兒,你可太厲害了。”
小傢伙:“嗯~嗯~”
“等我好好想想啊,寶貝兒這麼帥氣,可得好好想一個好聽又響亮的名字。”
白途發現跟小傢伙玩還挺有意思的。
“嗯!”小傢伙小腿在白途的大腿上踩得特別歡樂,似乎在表達自己也很喜歡白途,也想要響亮的名字。
白途很久都沒有想起自己的小名了,突然輪到他給小寶寶起乳名,還挺神奇的,像一個輪迴。
他在這一刻對小傢伙來說不像是一個陌生叔叔,倒像個爸爸了。
他以前看一些媽媽帶著哭鬧不停的孩子,心想著自己以後肯定不要孩子,一個人清靜又自在,何必給自己找麻煩,關鍵是在這個拼爹拼媽還卷的社會,他也養不起一個孩子。
現在接觸了小傢伙之後,他之前的一些想法也在慢慢改變,大約是小傢伙長得討喜。
他才出生三個月就能看出他未來的發量,眼睛又大又圓,笑起來甜甜的,一個星期的疲憊能在他的一笑之下瞬間治癒掉。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腳步聲和人聲打斷了他們的短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