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在銅鎮待了這麼多年,貴為縣令之子自是被好友約著去過,只是他著實不喜歡那裡,是以也只是不陌生,但是不熟悉。
他不熟悉。
趙林和錢余就更加不熟悉了,這兩人在軍營里甚少離開,就算是有事也是去將軍府,更別提煙花巷柳之地,他們是絕不可能踏進去半步的。
他們現在聽到箐來軒的老闆娘和夜軒有關係,都大吃一驚。
錢余張張嘴,緩了下才找到自己聲音:“你是說箐來軒的老闆娘和將軍滅門有關?”
這點。
趙生也不能肯定。
但是箐來軒的老闆娘在陳殊死後便裝神弄鬼,說沒關係,也不可能。
他只道:“這個就需要你們去查了。”
錢余冷靜的點頭,趙生又將那晚的詳細情況做了說明,並讓他們先打探不要打草驚蛇,免得暴露了自己想再查下去就難了。
趙林雖然提到將軍的死義憤填膺,但是也知道現在必須要冷靜,不得莽撞行事。
這可以說是趙生用命換來的消息了。
趙生準備走的時候又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對了,陳家那邊目前怎麼樣了?”
“有結果了嗎?”
錢余搖頭:“還沒,仵作發現陳家人和將軍並非一人所殺。”
“刀口,招式完全不同。”
趙生聽得蹙眉,俊顏上滿是不解:“不都是黑衣人嗎?”
錢余緩緩道:“似乎不是。”
不是黑衣人,還會有誰?
趙生劍眉上疑惑加重,如果不是同一批人,是不是就說明殺陳家的滅門和將軍府的並無干係?
那陳家為何被滅門?
至少在銅鎮,誰提及陳家都會讚賞三分,趙生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下如此狠手。
轉念他有些唏噓,想到最後見陳沅還是那日在酒樓里,他錦衣玉帶,小酌飲酒,不過短短數日,已剩一具白骨。
趙生默默嘆口氣大步走出帳篷,身後趙林和錢余道:“我去看看箐來軒的老闆娘是怎麼回事。”
錢餘一把拉住他:“還是我去吧。”
他怕趙林見到有關於將軍的事情容易衝動犯錯。
趙林拍拍錢余的手背:“我沒事。”
他說完也出了帳篷,外面天氣逐漸回暖,寒風吹在臉上也變得暖洋洋,不再有削骨之痛。
城郊處有個女人正站在河水邊,她身材玲瓏有致,柳葉細眉,明眸皓齒。
不一會有人靠近她身邊,她轉頭見到來人忙不迭跪下去:“三皇子。”
楚燁低頭看錦娘,眼底有深深不悅,硬朗的五官帶著淺怒:“陳沅怎麼回事?”
之前他們潛伏在銅鎮外面很小心才躲過栗國,正準備在除夕夜能攻破銅鎮帶兵進去,卻沒想城門一夜未開。計劃有變,他也不敢擅作主張還是悄悄先退回再作打算。
錦娘依舊跪在地上,態度恭敬:“三皇子息怒,陳公子,陳沅一家被滅口了。”
“什麼?!”
楚燁不敢置信的看錦娘:“陳沅被殺了?”
“何人所為?”
錦娘搖搖頭:“奴家這幾天一直在搜尋證據但是沒人知道是誰下的手。”
三皇子垂眸,會不會是晏蘇?
聽聞她自懸崖掉下去之後再也沒音訊,可能當時她根本就沒掉下去,所以才會回來殺了陳沅一家。
思及此,楚燁有些猶豫。
雖然目前確實是進攻銅鎮的大好時機,無人看守,趙鶴那個縣令根本撐不起銅鎮。
但是若真是是晏蘇下手殺的陳沅呢?
那他現在再出手豈不落了晏蘇的圈套?
楚燁一時進退兩難,錦娘看出楚燁的為難,她軟聲道:“三皇子,要不我回銅鎮再打探打探情況。”
“也好。”
楚燁低頭看錦娘頭上的玉簪冷聲道:“將軍府那邊的東西有著落了嗎。”
錦娘不經意抬頭,眼底波光粼粼,雙眸點水霎時惹人眼。
“還沒有。”
“前段日子,陳沅也在派人找,想必他也沒有找到。”
楚燁狠狠咬著牙:“陳殊這個老東西,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錦娘復又低頭,悶不吭聲。
待楚燁恢復如常后他摸摸錦娘的頭:“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