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蘇捏著鑰匙冷聲道:“這個也是趙鶴送來的?”
驛差搖搖頭:“屬下並未查看裡面。”
趙鶴呈上來的竹簡,他們也沒資格檢查。
晏蘇點頭,手上還捏著鑰匙,突然就想到那個錦盒,她和晏瓊對視一眼,忙讓高連拿來錦盒試之。
鑰匙插進去旋轉,裡面只聽得啪嗒一聲,鎖被打開,晏蘇恐有詐讓晏瓊退至一邊,她用長劍挑開赴颺鎖。
裡面只有幾張紙條。
無其物。
晏蘇疾走兩步上前,挑起最上面的紙條細看大驚。
除夕夜,開城門。
並無署名。
她迅速看其他幾個,均是寥寥幾句,紙條只有四五張。
晏瓊俏顏上寒意十足,一雙星眸死死盯著紙條:“除夕夜,開城門。”
“陳家什麼時候被滅口的?”
她厲聲問跪在地上的驛差,驛差抹了下頭上的汗漬:“稟皇上,是在除夕前一夜。”
“現在銅鎮情況如何!”
驛差臉色發白,身形抖動:“微臣不知。”
銅鎮到京城來回二十天,他不知也是正常。
晏蘇看晏瓊眼底滿是怒氣安撫道:“皇上,不如末將稍候就整兵出發,陳沅的死也可能是楚國所為,現在——銅鎮也許是安全的。”
她也不能太確定,只是希望陳沅的死讓他們這次計劃擱淺。
畢竟內應已經死了。
晏瓊聞言收斂盛怒,沉聲道:“務必把銅鎮給我守好!”
“是。”
晏蘇和驛差一道回去,晏林還在家裡等她回家用午膳,她回去收拾包裹,穿上盔甲攜了幾件長衫就準備去軍營。
晏卿小跑跟在她身後:“二姐!”
晏蘇轉頭,只見晏卿正懷裡抱一小孩看她,孩子臉色白裡透紅,雙眼點水,看人時咯吱咯吱笑。
她好像很喜歡晏蘇。
只一個勁的看。
晏蘇本面敷寒霜,見到孩子后不禁柔軟了幾分,她伸出起了繭子的手指摸在孩子臉頰上,粉嫩的,觸感極好。
“我走了。”
“聽大哥的話,幫嫂子照顧好安安。”
晏卿眼底滿是捨不得,她剛回來還沒幾天就又要走了,雖然她知道晏蘇是去幫陳叔叔報仇,但是她私心裡還是希望她能在家多呆些時日。
趙貞也立在晏卿身邊輕聲道:“放心吧,家裡有我呢。”
晏蘇沖她點點頭:“有勞大嫂了。”
對趙貞,她是發自心底的愛戴。
趙貞自是感覺到晏蘇的意思,她輕點頭:“去吧。”
年關初過,堆積的厚雪開始融化,長街兩頭已經不見白茫茫,陽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百姓們看到騎在黑馬上的晏蘇紛紛交頭接耳,多是讚揚。
畢竟她是晏國第一個女將軍。
雖是沾了老將軍的光在官職上一路直升,但是後來老將軍去世,她帶兵迎戰楚國並且大獲全勝就成了傳說。
老將軍在邊關數年,和楚國多次交戰,勝少輸多,晏蘇一舉將楚國踢出晏國。
算是一戰成名。
自此大家都知道她晏蘇的名字,雖然有很多並沒見過她長相,但是她的事迹早就傳播開來。
晏蘇騎馬走在最前面,不時有百姓跟隨她的馬蹄聲走動,人潮擁擠。
快到城門口,晏蘇轉頭看眼,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士兵們揚起手上長矛,倏地落下,地面都能感覺到震動,氣勢雄壯!
顧采坐在馬車上聽聞有動靜掀開帘子看出去,黑壓壓都是人,她眉頭輕輕蹙起:“歡兒,外面是怎麼了?”
歡兒往外看眼,隨即道:“小姐,那是晏將軍要出征,京城裡的百姓給她送行呢。”
顧采柳葉眉下清澈明眸,粉唇輕啟:“晏將軍?出征?”
歡兒放下帘子:“是啊,算起來這還是我們晏國第一位女將軍呢,雖然是個女兒家但是完全不輸於男兒,長得也是極其俊秀,穿男裝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顧采喃喃自語:“是嗎?”
歡兒答道:“是的,小姐你若是見到也會被迷住的。”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瞥下眼,咬住唇角。
顧采仿若沒聽到挑起右側的帘子看眼,只見坐在馬上的那人身穿盔甲,背影纖細,墨黑長發用錦帶束住,光是遠遠看。
都覺得風采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