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才是先皇之女,晏國的長公主?!
這事,就連顧宰相都不知曉,他與紀大人一樣愣在原地,起先只以為晏將軍是不平皇上做的事決定反晏,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般。
紀大人到底謹慎些,他道:“晏將軍,你這玩笑,實在太過了。”
他驚詫神色收斂不住,但這事事關重大,僅憑晏蘇一嘴說,如何能服眾?
晏蘇瞭然,她伸手,從袖子口掏出黃色玉軸,紀大人與顧宰相相互對視眼,此刻也顧不上兩家恩怨,顧宰相咽口水,顫顫巍巍從晏蘇手上接過。
是先皇的聖旨。
廢除晏瓊長公主的身份。
顧宰相看向日子,正是先皇病逝的前一天!
他驚得手上聖旨拿不穩,紀大人站在他身側,也沒膽子去接,倒是趙生見兩位大人面露驚詫,他低頭去看,也愣在原地。
先皇剛擬好聖旨,次日病逝宮中,究竟是病死還是篡位,明顯至極。
紀大人率先冷靜下來,他將聖旨在眼前看了一遍,倏地伸手從桌上拿出杯盞,將裡面茶水全數潑在聖旨上,顧宰相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已經被浸濕的聖旨中央明晃晃的一個晏字。
這是真的聖旨!
紀大人和顧宰相紛紛跪倒在地,就連趙生都腿軟跟著跪下,三人齊道:“長公主吉祥!”
☆、覆水難收
晏國四十九年末, 天呈異象, 約莫二更天左右, 於栗國和晏國邊界上方盤旋一龍一鳳, 在龍鳳庇護下皆呈火紅色,其龍鳳嗷天聲響驚動世人。
兩更天, 銅鎮家家戶戶皆看到奇景,龍鳳和鳴驚得他們夢中醒來, 若非親眼所見, 當以還在夢中。
晏蘇站在客棧門口, 手中龍鳳玉佩交合,上方正盤旋龍鳳奇景, 她眯眼看去, 周身鎮定自若。
靈月雖早有準備,百年前看到過一次,只那次心境與今時全然不同。
她眼光隱隱灼熱, 鼻尖微紅,忙低頭瞥眼他人, 只見眾人皆是眸色亮晶晶, 有動容之色。
龍鳳玉佩現世, 靈月教定然會出現,晏瓊也不會坐視不理,她在宮中看到這一奇景后當即命衛君率三十萬精兵前往銅鎮,連夜出發,勢必要將晏蘇一干亂成賊子捉拿歸來。
而銅鎮里, 人人還在討論龍鳳玉佩奇觀,殊不知靈月教正拔地而起,向此處飛奔而來。
靈月教由來已久,人數不知,所謂國有國規,教有教法,平日里靈月教都隱在人群里,只等龍鳳玉佩現世。
有些教徒空其一生也等不來,百年前的一場現世驚動三國,自那后靈月教行蹤更隱秘,若非見到教中靈物,否則不會現身。
他們宛如隱在黑暗中的殺手,只等一聲令下,既會義無反顧往前廝殺。
晏國五十年初,晏蘇左手持先皇玉佩,右手握先皇遺詔,率十萬兵馬攻下銅鎮,其詔書言明,廢除晏瓊長公主身份,冊立晏蘇為新帝。
晏國百姓討論紛紛,他們不明白當年的狸貓換太子,但他們善於捕風捉影。
傳言——皇上為了坐上皇位不惜弒殺先帝,毒害太后。
傳言——此遺詔曾在高公公手上,被皇上把持,后高公公不忍再隱瞞決定告訴晏蘇真相,被殺之。
傳言——為了鞏固皇位,皇上不惜與楚翰聯盟,她擁楚翰坐上皇位,楚翰幫她剷除異己。
傳言多如牛水,晏蘇利用靈月教的便捷,讓教中的人四下傳播,他們早就與人群融在一起,搬弄口舌起來毫不費氣力。
百姓們往往只相信自己知道,晏蘇有顧宰相和紀大人兩位朝中元老相助,一路從銅鎮殺出去。
晏國五十年四月,晏蘇率領三十萬靈月教從銅鎮往京城攻擊,她手持先皇遺詔,倒是不少官員在她還沒攻打過來紛紛投降甘願臣服。
四月末,晏蘇的大兵已經連續攻下十三座城池,衛君率領的三十萬精兵只剩一半,晏瓊立刻又補上,如今正在城池對面僵持,晏蘇的士兵起先不多,但是越加壯大,光是靈月教的教徒遍布三國,此時還有趕過來的,其他臣服的將士也有為之效命。
一時間,她佔有優勢。
只是她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晏蘇時常坐在帳篷里看底地圖,頭一低,便有血跡從嘴角滴在地圖上。
她只能靠靈月的葯養著。
還養不好,頭暈目眩是常有的事情,她真怕,還沒攻下晏國,自己就先走了。
晏蘇心中藏著團氣,這股氣讓她保持清醒,她對自己道,還沒拿到屬於她的東西,她不能死!
青寒似是看出端倪,幾次三番相與她說話,但晏蘇一心撲在戰事上,連寬慰話都說不上幾句。
晏蘇自知心中有愧,只她不想讓青寒再為自己使用浪費靈力了。
青寒每次只得看一群人圍著晏蘇,她已不再是曾相遇的晏將軍,而是身份顯赫的長公主。
四月末,晏蘇和衛君在白燕鎮僵持,晏蘇久攻不下,衛君死守白燕鎮,不留有一絲縫隙。
房中,晏蘇輕咳聲,嗓子口血腥氣直涌,她用錦帕捂住嘴角,方才咳嗽出聲,臉色漲的通紅,雙目晶瑩,趙林從外面大跨步進來,立在她身側道:“殿下,趙大人帶兵從北攻,又失敗了。”
這個趙大人。
乃是趙生。
趙林瞧見晏蘇的面色透著不自然的紅潤,他心焦道:“殿下,您要注意休息了。”
怕眾人起疑,晏蘇除卻靈月外,都沒告知自己中毒頗深的事情,是以他們都讓她休息。
如何能休息?
一日沒到京城,一日沒親手抓到晏瓊,她就一日都沒法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