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堅定,周身隱隱帶著不悅,晏蘇仰頭看她,自從前不久蘇家人來提過親,晏卿就時常拉青寒一道去房內,晏蘇曾聽聞大嫂說過,青寒是在和晏卿一起綉嫁衣。
她們倆日子都定在同天。
現下青寒在府內皆是二夫人架勢,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晏蘇,卻是在日子定下后才被告知,但她依舊滿面笑。
許是想到再過不久就能擁佳人,這讓晏蘇的愁容撣去不少,她低眸看碗里的濃湯,很香,猶記得剛認識青寒時,她只是靈狐,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何為歡喜。
現下卻洗手為自己煲湯。
晏蘇心中盪過感動,她喝完湯將瓷碗放在木桌上,隨手拉過青寒的手腕,將青寒帶進懷中,青寒坐在她雙腿處,晏蘇頭埋進青寒脖頸處。
一陣清香。
晏蘇再開口,嗓音沙啞:“嫁衣準備的如何了?”
青寒眉梢帶喜,滿面柔色,雙手摟住晏蘇的纖腰:“快好了。”
若不是有晏卿日日看著,按她性格早就隨手變一件嫁衣出來了,只是這樣也好,親縫才能享受其中樂趣。
想到要穿上這件衣服與晏蘇長相廝守,青寒下手就更為珍惜,倒是晏卿,毛毛躁躁的,手都被戳破好幾回。
晏蘇聽她溫溫回話,滿足閉上眼,嗅了嗅青寒脖頸處的香味,眷戀無比,她道:“那就好,青寒,你不知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穿嫁衣的樣子了。”
那一定極美。
青寒側顏精緻如畫,雙頰悄然染紅,默默垂眸道:“那我去拿了穿給你看?”
她說罷就想抬腳走,晏蘇卻猛地拉住她手腕,雙手摟住她身體,不讓她動彈,晏蘇輕聲道:“不用,待我明日從宮中回來,再穿與我看看。”
青寒聽出她話里的不同於常,她道:“明日,是有何事?”
晏蘇垂眸搖頭。
明日她要與晏瓊攤牌,她想看看晏瓊到底是何意,她不能讓將士們待在邊關任人宰割,還是十五萬,她想知道晏瓊到底是何意!
青寒不懂戰場,但懂晏蘇。
她看晏蘇此時濃眉不展,就知道這次進宮凶多吉少。
她咬著下唇,想了想道:“晏蘇,還記得去昆崙山前那夜嗎?”
晏蘇低頭對上青寒盪著笑意的眸子,耳邊是青寒溫軟嗓音,她道:“給我一顆糖吧。”
去昆崙山前,晏蘇第一次親吻青寒,那時她說的是,給我一顆糖就以為我不會思考了?
現下她主動要糖。
是不是她也知道明日自己前去宮中,堪憂?
晏蘇打橫抱起青寒,青寒很輕,抱在手上軟綿綿的,晏蘇對上她潤潤眸子,她咬了下唇,將青寒放在床上,揮手拉下白色帳簾,晚霞餘光透過緊閉窗戶照進來,猩紅的顏色。
青寒雙臂攬著晏蘇,將她拉低,頭抵頭,雙唇廝磨,她咬住晏蘇的唇瓣,如預想那般,溫軟,還有濕潤的觸覺。
晏蘇睡在她身側,青寒倏地出聲道:“趙林在何處?”
房內的漣漪氣氛瞬間被打斷,晏蘇拉近青寒,手在腰間點火,還不忘回答:“趙林,在府外。”
青寒冷哼一聲,似是想起以往被打斷之痛,她伸手就想設結界,晏蘇猛地拉住她手,輕咬手指,如同她才是狐狸般,一根根吮吸。
青寒見狀咽口水,心跳如擂鼓。
房內,芙蓉帳,度春宵。
☆、進退兩難
次日初陽透過窗沿照進屋內, 晏蘇眉毛染上金色, 她動了手臂, 遮住刺目陽光, 手卻沒順利拿開,她側目看眼, 見青寒正抱自己手臂睡得香甜。
錦被下,她們坦誠相見。
晏蘇用另一隻手揮開青寒遮住眉眼的秀髮, 露出秀氣容顏, 眸色合上, 長睫毛,鼻尖小巧, 唇瓣粉嫩。
此刻在眼前的青寒精緻美如畫, 長發披散在身後,一半沒入錦被裡,晏蘇被她壓著的手指縫裡滿是墨黑秀髮, 手指輕捻,入手絲滑。
如上好的綢緞。
青寒依舊閉目休眠, 晏蘇小心翼翼抽回手臂, 她側身將陽光完全遮擋住, 陰影籠蓋青寒香甜的睡顏,晏蘇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撫順她凌亂的秀髮。
將髮絲全部撥至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白皙粉嫩, 耳垂下,還有淺淺紅色印痕。
晏蘇眸色漸深,她手指摸在那處紅痕上,指腹拂過青寒細緻的紋路,體涼膚滑,無比舒適。
屋外,不是有小跑動,但是無人敲門,晏蘇抬眸看眼外面天色,約莫該是到了用早宴的時辰了,縱使她們昨晚上沒出現,大哥那麼迂腐的人居然也沒叫人來傳話。
晏蘇難得空閑下來,反倒不急著起床,她半卧在紅木床上,聽著屋外匆匆走過的腳步聲,益發覺得安逸。
屋外,繁花錦簇,處處鳥語花香,丫鬟小廝們匆匆來匆匆去。
屋內,春光無限好。
晏蘇就是那個擁著春光的人,她放下手臂,整個人躺回床上,錦被下,兩人未著寸褸。
青寒腰部有癢意,她緩緩睜開眼,對上一雙琉璃眸子,清晨陽光照在裡面,好似渡上一層光,煞是好看,青寒忘卻身體的不適,她呆愣愣看近在咫尺的晏蘇。
半響,才吶吶道:“晏蘇,你怎麼還不起來。”
她說話間頭埋低,晏蘇輕笑,相遇差不多一年,何曾見過她這番害羞模樣,她處處魅人姿態,晏蘇還以為她不會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