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領命下去,晏蘇脫下外衣睡在床鋪上,一夜輾轉到底也沒能睡個好覺。
天蒙蒙亮才有些困意。
晏蘇的房門一直到中午才開,趙鶴早就候在外面多時,聽到門開聲音立刻迎上去:“將軍,昨夜夜軒的犯人——死了。”
夜軒的犯人。
死了。
晏蘇手背在身後,看向趙鶴,只聽到趙鶴繼續道:“死法和陳殊將軍一模一樣,一刀斃命。”
“看守的士兵呢?”
趙鶴撓頭:“他們都說沒看見。”
晏蘇揮手示意趙鶴下去。
她一路疾馳到夜軒,陳江正從裡面出來,看她眼道:“將軍。”
晏蘇神色嚴肅:“昨晚看清了嗎?”
陳江點頭:“是之前一路的,不過昨晚上來刺殺的那個年紀不大,輕功和武功都不弱,將軍碰到定要小心。”
能將陳殊一刀斃命的,武功自是不差。
況且之前晏蘇和他們過過招,心裡有底。
只是晏蘇現在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他們為什麼要殺將軍府的人。
是不是和前兩夜找的東西有關?
如果他們是栗國或楚國派來的,此刻銅鎮人心惶惶正是出兵之時,他們一直拖著沒動作完全說不過去。
寒風蕭蕭。
銅鎮遠比京城冷得多,饒是陳江這樣的練家子站在這裡也是寒意十足。
他抬頭看眼晏蘇,只見晏蘇神色自若,絲毫沒收到涼氣影響,她紫帶束髮,髮帶中間用只玉簪別起,襯得她整個人越發有氣韻。
晏蘇不似一般女孩那樣喜歡著女裝,許是因為參軍的關係,她常年穿長衫,眉宇間有股英氣,神清骨秀。
遠遠瞧見就是英俊兒郎的模樣。
陳江想到第一次見晏蘇時她不過才和他肩膀一般高,現在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她削肩細腰腰板挺的筆直,光是站在那不說話都有出塵之姿。
晏蘇聽完陳江的報告略微垂眸:“陳府去查了嗎?”
陳江恭敬立在她身邊:“派人去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晏蘇點頭從他身邊擦過,陳江只覺得從腳底板冒出涼意,他看晏蘇走後也轉身回了房間。
晏蘇站在夜軒門口,裡屋不大,重犯正被綁在柱子上,他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的皮膚,褐色血跡還殘留在破爛的衣服上。
看守的士兵見到晏蘇立馬低下頭道:“將軍。”
晏蘇不清不淡應一聲開始繞著重犯四周打探,這人出手極快,善用劍,光是這劍法就非常人。
晏蘇手指摸在傷口處,士兵張張口還是閉嘴站在另一側。
半響后晏蘇從夜軒出來。
她看著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冷風吹在臉上侵肌裂骨,她伸手接片雪花在手上,立馬消融不見。
還有二十天就是除夕,今年,只怕是趕不回去了。
晏蘇垂下眼瞼大步走回房間里。
晚膳時分,陳江敲響晏蘇的房門,晏蘇開門只聽得陳江道:“將軍,陳府那邊有消息了。”
晏蘇立刻開門讓陳江進去。
陳江進屋后才感覺到點暖和,剛剛在外面手指尖都被風吹涼了。
晏蘇給他泡壺茶,用瓷杯倒了一杯給陳江。
陳江兩隻手接過,神色嚴肅。
“將軍,這陳府,並沒有什麼太大來頭。”
晏蘇蹙眉:“怎麼說?”
陳江用杯子暖手,把今天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晏蘇。
陳府在銅鎮的時間很長了,一直經商。
也沒什麼稀奇之處。
陳家世代經商,財力不菲,前幾年栗國一直在攻打銅鎮,銅鎮沒什麼糧食還是陳家開倉救濟。
所以在銅鎮百姓的心目中,陳家的人都是菩薩心腸。
前兩年陳老爺去世,陳家小少爺陳沅管家,陳沅為人聰慧,他接管陳家生意后沒多久就把貨往京城裡捎。
這一來二去,陳家財力就更多了。
至少在銅鎮,就是當初的陳殊將軍都給三分薄面。
晏蘇聽完想到前兩年陳老爺去世,陳沅接管之後就把生意往京城帶絕不是偶然。
至於原因是什麼。
她目前還沒能推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