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便下去,不一刻,帶著兩個侍衛,押著一個宮裝宮女進來,且跪了,月兩個侍衛就退了出去。
弘晝歪頭一看,不過是個土八九歲的女子,可能是適才掙扎,整的有點鬢髮環顛倒,眼圈兒紅紅似乎才哭過,只是細看眉彎眼亮、唇紅齒白,頗有顏色。
弘晝是個色心人,雖說如今做了王爺,卻不改性情,便沒什幺火淡問道:" 你是哪宮的宮女?強闖紫恆殿要見本王何事?" 那宮女循著婢女的禮叩了個頭,輕聲回道:" 回王爺……,奴婢叫花鈴,是答應宮裡的使喚宮女……" " 花鈴?徐答應……?" 弘晝不由丈二和尚腦。
一時想不起有個徐答應。
那宮女卻也識趣,知道弘晝不解,又輕聲道:" 奴婢是分到徐答應宮裡才改奴婢原本叫抱琴……是……是……" 那宮女以為弘晝不曉得,卻不知弘晝一聞此名,心下立時清明,這小宮女竟賈府四春的裡屋侍奉丫鬟,琴棋書畫四丫鬟中頭一個的抱琴,想來元春必然是被內務府打發去了別處伺候,不知何時分到了鍾粹宮裡,做了使不由驚訝道:" 你是抱琴?你是……元春的隨嫁丫頭?" 那宮女聽得元又堪堪淌下淚來,便道個是字。
弘晝心下計較一番,問道:" 你好大膽子……如今你不是賢妃的貼身丫鬟,個答應的外房使喚宮女,怎幺敢擅闖紫恆殿……論起來卻是死罪……" 那抱琴卻是一臉毅然,回道:" 奴婢自知罪孽,不敢求王爺寬恕;只是大小…奴婢求見皇上不得,只想見王爺一面,將歷年來積攢下來的梯己使個恨內務府一王子沒天良的,虛耗盡了財禮都沒個功果,今日是借著去辦拼個死闖進來,才吵嚷起來……" 弘晝一聲不言語,端起案几上得團龍茶碗小小呡了一口,淡淡道:" 既如此……只是你強行要見本王,有什幺說的呢?……" 抱琴叩了個頭,仍然是果然道:" 王爺莫疑惑……大小姐獲罪,人在冷宮受先頭還是服侍大小姐來著,知道大小姐的心意。
不敢為大小姐求情,更己的前程。
只是見大小姐日日落淚,夜夜也睡不安生,奴婢跟了大小姐主僕情分難以割捨的,雖然大小姐不說,也知道大小姐的想頭……奴婢這裡,前幾日聽說那府里大夫人又過去了……" 弘晝聽她絮絮叨叨,越發覺著不妥,手一揮阻止了她,冷冷道:" 你且別說我說,先頭朝廷議你們賈家勾結後宮,如今看來也真沒委屈了你們。
元冷宮,還那幺不安分?!辛者庫死了個罪婦……怎幺她就知道了?還讓丫鬟來跑腿……?讓我來猜猜……她必然是想見皇阿瑪一面,讓你來本木鐘想見見皇阿瑪訴訴?你這幺替前主子不顧命的奔波,是了……你本宮裡的貼身陪嫁,如今淪落為粗使宮女,想來也是要求個翻身?" 其實論起來,弘晝連日來淫玩賈府的媳婦女兒,雖說是禮法當得,心中多少有些愧意,本不厭惡賈家。
至於元春,原是寵妃,如今失了勢也是可憐。
只是他到底也掂量著雍正的態度,如今在宮裡不比在園子里,疑心這元春心頭念臉面訓斥起來。
誰知那抱琴雖是淚眼朦朧,滴滴珍珠兒已是掛在臉上,卻不驚恐,只忍著哭 回王爺的話,奴婢沒讀過書,卻知道有個從一而終的道理,奴婢既自小家大小姐,自然要盡這份心,這也是一類從一而終。
萬死不敢為自己求其實大小姐自知獲罪,並不敢求些個什幺,更沒一句在奴婢面前敢怨什大小姐人在冷宮,若說不惦念家人,王爺您也就知是個謊了;只是奴婢秀宮去,大小姐還叮囑奴婢不要戀主,不要再談賈家的事……當時值份,王爺喚來一問便知" 弘晝心下一嘆息,略略和了顏色,問道:" 既如此,你見本王卻是為何?" 抱琴銀牙咬碎狠狠道:" 奴婢一個深宮使喚人,並不知道外面的是非;賈府也是我的家人,若說不惦念老夫人,夫人是假。
只是奴婢也懂得禮數,求什幺。
只是今日拚死來見王爺,只為要告訴王爺:有人……有人…姐下過毒,要毒害大小姐。
" 弘晝臉色一變,喝道:" 胡說!" 抱琴道:" 若非親見,奴婢怎幺敢說這個話。
奴婢請王爺想來,大小姐雖然上定得是打入冷宮,沒有賜死的旨意。
王爺收容賈府罪余的人,奴婢心王爺是個慈悲心腸的人,才來求王爺做主……" 弘晝追問道:" 你是怎幺知道有人毒害元春的……" 抱琴道:" 是奴婢還在冷宮裡服侍大小姐時,冷宮上下太監宮女便常來欺凌,,後來大小姐的飲食有一次是外頭送進來,因為加了幾色葷菜,我們搶,被外頭的掌事嬤嬤拿走了,誰知掌事嬤嬤當夜就暴斃了……" " 不用說了" 弘晝阻止抱琴,心下轉了各色念頭,一時已經有了計較,便溫 元春獲罪,但是皇阿瑪沒有賜死的旨意,她還是皇阿瑪的女人;你說的不信,也不當真,只是也不能容後宮有阻暗之事,既然你這幺說,本王,你若願意也吃得苦,就許你回冷宮去繼續伺候元春……此事重大,本再辦……" 那抱琴大喜,跪叩著還要說話,弘晝揮揮手讓她下去。
月姝見弘晝臉色,便且出去。
不一時又回來回道:" 主子,我已經讓內務府的何公公去安置晝恩了一聲,問道:" 你瞧著,是個什幺情形……" 月姝思量一刻道:" 這事體且有些奇怪……元春獲罪已經到了這地步,若非宮中得罪了哪宮的妃嬪,也不得再來害她得……只是這等事情太過冒險也有人敢王,到底只是出口氣,又能圖個什幺?奴婢疑心,裡面還有別…竟似有人要滅她的口似的。
" 弘晝想了想,道:" 回頭,你讓順喜去找一下馮紫英,就說傳我的話:要他不能讓元春不明不白死在宮裡……如今,詹事府能管此事。
賈府的事我還要插手才成……既然這許多女孩子都做了本王的性奴,她們的家人著人作踐,否則我臉面上有什幺光彩。
你再親自找由頭去一次冷宮,和琴談談,看看是個什幺情形……" 月姝笑道:" 主子的心思奴婢明白,奴婢……請主子示下……恩,既然要施著園子里現在也缺人手,要不要去問內務府要些個婦人婆子來使喚…笑,又忍耐不住上去隔著衣衫捏捏月姝的乳房,輕薄一番道:" 你個本王面前還繞什幺彎子……這也著落到馮紫英頭上就是了……就依著你旁人且不顧,園子里幾個伺候的好的,比如寶釵、湘雲、鳳姐要給點恩薛王氏,賈王氏,這一對姐妹,換個名牌使喚到園子里去安頓……這事…難道辛者庫還敢說個不字……只讓馮紫英辦得妥帖些就是了。
" 月姝道個是,便就著話頭道:" 主子收了她們也是她們的造化……既能母女免了苦頭。
只是怕……嘻嘻……怕園子里羞不過" 她心下想想,說是接喚,還能使喚個什幺,無非是添幾個供弘晝享用淫玩罷了。
只是著薛姨人又自不同。
一則本是名門望族的高貴夫人,淪為苦役是一回事,淪為另一層的屈辱了。
這且罷了,明擺了進了園子少不得要由母女、姑侄、一人之事。
想來也是說不盡的羞滋味。